一個小時後,喬東雄被緩緩推出了手術室,臉色蒼白,雙臂各有一瓶吊針正向他體內輸液。喬天南雖然一直守在手術室門口,雖然聽先一步出來的司馬昱陽對他說手術很成功,喬東雄的傷勢已經得到了控製,隻要靜養一個多月就沒事了,但是喬天南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喬東雄被推出來的時候,喬天南隻是淡淡抬頭看了一眼,卻絲毫沒有動,眼神中空空的,麵容也在這一刻突然老了很多,再不複是曾經那個叱吒HZ市的公安局長的意氣風發了。
在喬東雄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起,林夢雅內心的高興就沒有停止過,她簡直不知道該做什麼,隻是在手術室門外走來走去,臉上卻又不得不裝作沉痛的模樣。雖然一直在所有人跟前裝出跟喬東雄很幸福的樣子,更在喬東雄跟前裝自己是賢妻的樣子,但那些是裝出快樂的樣子,而這一次卻是將快樂壓抑在內心深處,裝出痛苦的樣子,林夢雅覺得兩種裝作實在是差別太大,後麵這種裝作實在是太痛苦了。
“東雄,東雄你怎麼樣了?”就在喬東雄的推床被緩緩從喬天南的跟前推過的時候,走廊的那一端忽然傳來一個老人焦急的聲音,喬天南一個激靈站了起來,轉首向左邊看去,果然是父親喬秋安急匆匆而來,身後跟著的竟然是自己的親家,也就是林夢雅的爸爸林玉山。
“東雄,你怎麼會這樣?”喬秋安幾乎是一陣小跑來到喬東雄的床邊的,幾十年了,喬秋安從未這樣激動和失態過,但是今天,他唯一的孫子竟然在醫院裏被人砍成重傷,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靜,而且這時候他還並不知道喬東雄究竟傷在什麼地方,畢竟林夢雅給林玉山打電話的時候也不知道喬東雄的傷情。
林夢雅和喬天南也來到了床邊,喬天南依然還是那副木然的樣子,林玉山急忙問道:“小雅,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夢雅歎了口氣,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當然,她所講的隻是她知道的那些,不過卻也將喬東雄傷情講了個清清楚楚。
“天亡我喬家。”雖然一直注視著喬東雄的臉,但林夢雅的話一字不落地送入到了他的耳中,喬秋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且更是輕輕掀開喬東雄身上被角,靜靜看了一眼,接著便突然仰天大喊一聲,當即暈倒在地。
“爸”、“爺爺”、“喬老”
一陣忙亂的施救,喬秋安才算是悠悠醒來,第一個動作就是一把抓住喬天南的領子,怒聲道:“說,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殺手為什麼要殺你,他們在找什麼U盤?”
喬天南一臉的為難,左右看了看,默然不語。
林玉山見狀,急忙勸道:“喬老,東雄剛做過手術,還是先把他推到病房再說吧,天南兄也受了傷,需要趕緊救治才是。”
喬秋安這才發現喬天南的雙手手腕都被包紮著,而且整個一圈差不多都被鮮血染紅了,於是便站了起來,一臉頹廢道:“去吧,我先去東雄的病房。”說罷,便步履闌珊地向早已經被推到彎角處的喬東雄的病床趕去。
林玉山道:“天南兄,老爺子那邊我會慢慢勸他的,你先去讓醫生處理一下傷口吧。”
喬天南輕輕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玉山兄了。”說罷,在四個刑警的攙扶下,喬天南緩緩走向手術室,既然找不到楊震,喬天南不得不接受手術取出子彈頭的現實,兒子成了閹人,自己雙手不能再負重,喬天南隻覺得心裏堵得厲害,在剛剛走進手術室的門之後,便覺得眼前一黑,當即暈倒在地。
林玉山一邊跟女兒一起向喬秋安的方向走去,一邊在低聲交談著,眼下喬家發生了這樣的巨變,林玉山不得不重新考慮與喬家的關係。
林玉山問道:“小雅,喬東雄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你有什麼考慮沒有,畢竟你還年輕,而且你們一直沒有孩子。”林夢雅的計劃,知情的人隻有她的同性戀夥伴雲清湄,林家上下所有的人全都絲毫不知,甚至於林夢雅的媽媽。
林夢雅當然有想法了,不過她卻不能表現得太過於明顯,畢竟在所有人的眼裏,她和喬東雄是極其恩愛的一對,於是林夢雅仍是一臉悲痛道:“爸爸,東雄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我如果再離開他,隻怕他會一蹶不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