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還因為陌生人的“關心”而有些暖意的心髒像是被赤果裸的被拋到了冰水中,一瞬間涼了個透徹。
瞬間的麻痹讓她一時忘了自己在哪,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身後哄笑起來的名媛小姐們。
羅小姐顯然沒想到她會回頭看,笑臉僵了一下,但僵硬隻是一轉而逝,她麵上很快掛上了譏嘲:“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啊,葉小姐?”
葉南笙本是想質問她憑什麼胡亂猜測別人以取樂的,可話到嘴邊卻被對方一句話逼了回去。
說到質問,她又有什麼資格呢。
連她這個當事人潛意識裏都承認對方說的並不算全然作假,若是對方反駁,她想不到用以辯解的理由。
至於另一個當事人。
她不自覺地往會場中央看去,那羅小姐卻顯然覺得她尋求同盟的樣子很好笑,尖刻的聲音幾乎跟著她的動作同時響了起來:“你不是還指望慕先生吧?”
場中慕錦時像是聽到了“慕先生”三個字,狀似隨意的往這邊看了過來,她來不及收回的視線與對方的目光直直撞上,下一秒便像是被火燎到了一般猛地收了回來。
甚至連羅小姐的譏嘲都忘了反駁,往角落去的步子更快,甚至可以說是倉皇的離開了宴廳。
到現在她哪還有不明白的,一切都是顧玥的報複,慕錦時顯然不知道她會過來。
希望他剛才也沒看到她,希望相信他相信她下午乖乖回了家,希望兩個人還像以前那樣,雖然冷淡,但不至於厭惡。
這是她僅剩的希冀了。
“怎麼了?”
顧玥應付完湊上來的幾個人,轉頭便見慕錦時盯著一個方向目光沉沉,看過去卻隻是幾個衣著光鮮的富家小姐,不由好奇。
慕錦時收回目光:“沒什麼。”
腦中卻不合時宜的冒出來一個比喻——像一隻落了水的野貓。
……
月至中天,卻被滿天厚重的雲彩擋去了大半,隻有一絲月光漏了出來,在地板上投出不甚清楚的陰影。
葉南笙縮在床角,直愣愣的看著窗框的陰影慢慢移過來,腦中還不等成型出什麼念頭,身子已經自覺的又往陰影中縮了縮。
禮服已經被送去洗了,她卻仿佛還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隻恨不能投生成一個黑洞,把所有光源都吞噬掉。
她就是一個被亮在聚光燈下的小醜,唯一的作用就是給別人帶來幾分鍾的談資與笑料,竟然還妄想站在那人身邊……
“阿嚏!”
控製不住的打了個噴嚏,卻像是把她的神魂都召了回來,葉南笙這才發現自己在不自覺的發抖,太陽穴也鈍鈍的開始痛。
今晚離開宴廳後她也不知道自己失魂落魄的走了多久,想起來打車的時候連骨頭都已經被夜風吹透了,感冒倒也不稀奇。
這會兒除了自己之外可沒人來照顧自己,葉南笙裹了被子起身,想去找找醫藥箱,卻不防還沒站穩便聽到外麵門響,隨後腳步聲直直往自己房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