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北風乍起的時候
看完電視以後,老王一整晚都沒睡好。第二天一上班就匆匆給武漢打電
話,直到九點,那端響起兒子的聲音:“爸,什麼事?”他連忙問:“昨晚的天氣
預報看了沒有?寒流快到武漢了,厚衣服準備好了嗎?要不然,叫你媽給你
寄……”
兒子漫不經心:“不要緊的,還很暖和呢,到真冷了再說。”他絮絮不休,兒
子不耐煩了:“知道了知道了。”擱了電話。
他剛準備再撥過去,鈴聲突響,是他住在哈爾濱的老母親,聲音顫巍巍
的:“天氣預報說,北京今天要變天,你加衣服了沒有?”疾風陣陣,從他忘了關
好的窗縫裏乘虛而入,他還不及答話,已經結結實實打了個大噴嚏。
老母親急了:“已經感冒了不是?怎麼這麼不聽話,從小就不愛加衣
服……”絮絮叨叨,從他七歲時的“劣跡”一直說起,他趕緊截住:“媽,你那邊
天氣怎麼樣?”老人答:“雪還在下呢。”
他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在寒潮乍起的清晨,他深深牽掛的,是北風尚未抵達的武漢,卻忘了風起
處的故鄉和已年過七旬的母親。
人間最溫暖的親情,為什麼竟是這樣的?老王自己都有點兒發懵。
父母之愛是人類的天性,可愛似乎總是在父母對子女的單方麵
聯係,當子女做了父母後也未必能真正理解父母之愛,平時就應該
孝敬他們,不要到沒有機會時才後悔。
撿垃圾的母親
那天,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有個撿破爛的婦女與我擦肩而過。我下意識地
避開了她,以免自己的衣服碰到她那裝垃圾的袋子。
“你知不知道什麼時候下晚自習?”她突然叫住了我。老實說,我不是那種
脫俗的人,沒法對所有的人都做到一視同仁,總覺得和一個撿垃圾的人在這
講話是很丟麵子的事。何況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惡意。於是,我沒搭理
她,徑直繼續往前走。
“你知不知道什麼時候下晚自習?”她又問了一遍。唉,算了,還是抓緊時
間把她打發走吧,省得她老是跟著我問。
我回過頭,麵無表情地說了聲:“不知道。”
她似乎有些許失落,歎了口氣:“我有個孩子在外地上大學,我想等他下晚
自習後給他打電話。”
突然,我的心顫抖了一下,我仔細打量著麵前的這位婦女。她衣衫襤褸,衣
服上布滿了補丁,頭上包著一塊褪了色的頭巾,身後那似乎很沉重的蛇皮袋
子使她不得不彎下身子。黝黑的皮膚,一道道皺紋寫滿了歲月的滄桑。
“我不知道,因為我們不上晚自習,你沿著這條街走,向左拐,有所中學,
你可以去問一下那兒的高中生。”
“哦。初中生不上晚自習是吧?”她拉了拉肩上的袋子,似乎很失望地走了。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一種奠名的自責湧上我的心頭,為什麼要讓一位母親
帶著失望離去?那一刻,我的心受到了猛烈的撞擊。那是一種溫暖的感覺,原
來,這就是愛!至高無上的,偉大的母愛!突然間,那位身高怕是不足1米65的
婦女變得那樣的高大。她的身份是卑微的,遭到他人的冷眼恐怕是必然的,然
而她的孩子或許就是她的驕傲,她生活的動力吧。
那失望的眼神,那被生活壓彎了的身子,那份暖暖的愛,在我心頭久久揮
之不去……
撿垃圾的母親也許是卑微的,但她的愛卻是偉大的。艱苦的生
活使她失去了自我,卻無法磨去她對孩子的愛,也許這就是母親的
共性。
慈母恩情重如山
可以說,馮吉那一次絕對是有預感的,要不,怎麼會喊出那句話呢?
那時,天陰得極深,烏雲的怪相似三年沒洗過毛的白獅子狗,髒兮兮地伏
在半天空中。從娘娘山穀竄出的冷風,呼嘯著在烏雲和路麵的狹小空間強
勁的肆虐。密密麻麻的汽車,萎縮成隻隻可憐的甲殼蟲,於天寒地凍的路麵上
小心翼翼地爬行……
馮吉早就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盡管他命司機關了空調,可滿身還是濕漉漉
的。他解開胸前的紐扣,憤怒地吼道:“超車!”
司機將頭扭過來,膽怯而又為難:“馮總……”
“超!”馮吉又吼了一聲。司機不敢再出聲,一咬牙,小車打滑飛快地擦著
前麵麵包車的車身搖晃著馳過,嚇得麵包車上的人一陣驚叫。
馮吉急啊!怎麼天下的麻煩事一起落到了頭上呢?他的公司因無錢購原料
已停產四天了,幾千人的企業一天損失多少呢?可家家銀行跟看笑話似的就
不貸款;他的拳頭產品“透心涼”牌空調,被一個奸商搶先注冊,反咬他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