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下旬,暑氣漸漸消散,清晨清風吹拂,已然是寒氣襲人。
遠村被黃葉遮掩,臨近汴河的一片楓林也是火紅一片。秋收之後,散落下顆顆飽滿的麥粒,長出了沒過膝蓋的青苗。
朝陽初升,陽光普照大地,白色的羊群遊弋在田野之中,與藍天白雲相輝映。
薄薄的秋霜緩緩消融,又化作晶瑩剔透的露珠兒,點點滴滴,珠圓玉潤的掛在無精打采的青苗上麵,於是那青苗恰似飲了仙丹瓊漿一般,漸漸的精神起來,好似三春光景。隻是那狹長的葉子邊緣上的一抹紅色無法淡去,終歸是深秋的模樣。
汴河如玉帶,又泛著金波,兩河垂柳被薄霧所籠罩。遠處的汴京城突兀在草色青黃的四野當中,那金瓦粉牆迎著朝陽而熠熠生輝。
高高低低的農舍,稀稀落落的村落遍布四周,離著東水門十一二裏外,柳家灣一帶則滿是大大小小的園林建築,時而臨星點綴,時而又鱗次櫛比。
白牆圍著蒼鬆巨柏,秋菊靠著竹籬盛開;畫眉在金絲籠中啼鳴,黃鶯在丹桂枝頭起舞;漢白玉欄杆圍著半畝池水,青石板鋪著假山花徑;茅屋被千杆翠竹掩映,飛簷高脊,翼然而出的亭台參差散布。
自度假村開業之後,又不知有幾家豪商巨賈,在這裏弄起了那農家樂的勾當。無奈汴河碼頭雖然舟車輻楱,遊人如織,但大多佳客卻紛紛進了度假村之中。
柳雲卿,王十三娘日進鬥金。其餘商賈卻是門可羅雀,無奈之下,這些商家又開始模仿度假村而營業。奈何生意已然蕭條,漸漸地竟然變得入不敷出,每日如同割肉一般投下好多錢物維持,隻是賠本吆喝而已。
有道是人心叵測,一些血本無歸的商家,便漸漸的對柳王二人心中莫名的仇恨起來。又漸漸的在那寒暄閑話之際,露出了對柳王二人的不滿,那恨意也就越來越。好似柳雲卿,十三娘是他們殺父奪妻的仇讎一般。坊間一片沸沸揚揚的謾罵,而柳雲卿十三娘二人卻渾然不知。
一眾商賈群情激昂,這日紛紛湧向了“桃園”之中。
才是辰牌初刻,已經由農家樂迫不得已的改為度假村的“桃園”之內,曹佾曹衙內正抱著章台翹楚,喚作蕭淺淺的美人兒睡的正香,便被熙熙攘攘的叫喊之聲所吵醒。
蕭淺淺慵懶的揉著惺忪的睡眼,曹佾曹衙內黑眼圈之中的眼睛幾欲噴火,金絲楠木的大床邊站著的丫鬟嚇得瑟瑟發抖,恰似篩糠一般,結結巴巴的說道:“衙內,今日來了……來了好多的客人!”
“好多客人!”曹佾聽後,頗為激動的跳下床來,也不管赤裸裸的身體,“想必今日真的要滿座了,還不快去好生招呼。看來本衙內這“桃園”今日才要真真開張哩!”
“衙內,不是客人!”丫鬟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找打!怎底又不是客人啦?”
“是客人,但不是……不是客人!”
“啪!”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