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是想找她要回雪露膏,他根本就不稀罕這些東西。
阮枝呆了呆:這就是土豪行為嗎?
她不肯接,要遞過去。
蕭約卻根本不給她機會,趁她震驚的當口,將冰蠶絲往那堆瓶瓶罐罐上一放,轉身便走了。
動作又輕又快,令人反應不及。
留在原地的阮枝艱難地用腳撥開另外一半彈回來的房門,追上去試圖送還,壓著嗓子喊他:“蕭師兄!蕭師兄!”
叫了兩聲,完全沒得到理會。
兩人的距離拉開,蕭約的背影即將消失在視野盡頭。
阮枝才放大了聲音,道:“蕭約!”
蕭約徑自走了,並不停留。
溫衍無意看完了全程,心中異樣頓生,突然推翻了他先前的想法:
或許阮枝甚至不需要開竅,蕭約就能被她輕而易舉地握在手裏。
男女弟子住在飛舟上分隔開的兩個區域。
阮枝腳步頓了一下,念及這些東西的珍貴,正要繼續跟上去,她隔壁的房門陡然打開,是乘月峰的一位女弟子,叫孔馨月。
孔馨月看著阮枝,臉色難看地道:“阮師妹,就算你追求蕭師弟心切,可也不必如此公然呼喊,鬧的人盡皆知。你不顧及麵子,蕭師弟可還不想丟臉呢!”
現在時辰不算早,也絕對不算晚,並未到休息時刻。
方才隔壁房間傳出陣陣無所忌憚的歡聲笑語,持續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停止,阮枝在房裏都清晰可聞,間或突兀拔高,效果比她喊的那一聲可謂是振聾發聵。
“……”
阮枝記得,那些混亂的談話聲中,好幾次都出現了蕭約的名字。
她正了神色,將懷中的東西捧高了些,說話的調子帶著反常的輕快:“看見這些了嗎?”
孔馨月不屑地道:“巴巴地捧著去送給蕭師弟,人家卻不理你,自己還不知道羞恥麼?”
阮枝眨了眨眼,唇角驀地彎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蕭師兄送的,你沒有吧,嘻嘻。”
孔馨月:“……”
孔馨月呆了兩秒,下意識地反駁:“你在胡說!”
阮枝並不直接回應,反而延續了那份令孔馨月十分不爽的活潑,熱情地邀約:“這些丹藥太多了些,孔師姐想不想拿兩瓶走呀?”
“……想。”
孔馨月識貨,感情上不想信任,可理智上卻明白這些好東西,極大可能就是蕭約送給阮枝的,她當然想要。
蕭約剛剛來過,她知道,隻是兩間房的角度設置得有點偏頗,她窺探不到具體發生了什麼。後來聽見阮枝喊蕭約的名字,怒氣與嫉妒再也壓製不住,當即尋了個由頭去找阮枝的茬。
肯定的答案說出口,孔馨月的表情驟變:“你竟然敢算計我?!”
孔馨月看四下無人,就想出手教訓阮枝,順便將這些丹藥搶走,手臂剛抬起,就被不知何時到來的溫衍攔下了。
“孔師妹。”
溫衍的語調平和,語速卻慢了些許,暗含警告,“你想做什麼?”
孔馨月早在他出現的瞬間就開始發抖:“溫、溫師兄,我……”
“同門相殘,可是重罪。”
溫衍鬆開她的手,望著她瑟瑟發抖的樣子,並不心軟,“回去後,你主動去領罰。”
孔馨月壓根不敢反駁,心知方才的場麵都被溫衍看見了,無力狡辯:“……是。”
“回去好好休息吧。”
溫衍擺了擺手,不再看孔馨月的反應。
孔馨月落荒而逃地回了房。
溫衍則盯著阮枝。
久久不發一語。
阮枝抱著一大堆東西,手都酸了,詢問道:“溫師兄,我可以回房了麼?”
溫衍心情複雜地開口:“要是方才孔馨月真對你出手,而我不在此處阻攔,你可能躲過?”
“能。”
阮枝毫不猶豫地道,她隱約明白溫衍為什麼這麼盯著她了,連忙道,“我有把握躲過前麵幾招,孔師姐若還要繼續,就必定會驚動其他幾屋的弟子。”
那麼接下來,孔馨月更不會真的得逞。
“……倒是我小瞧你了。”
溫衍略略頷首,他打算教導阮枝的話也不必說了,這件事便算是揭過。
他注意到阮枝的手臂不大舒服地動了動,視線移到她懷中的各類瓶罐,心中不由得驚歎,麵上卻隻道:“那若是孔馨月真追著你要這些丹藥呢?”
問這話,是溫衍想看看阮枝的反應。雖說他聽到的傳言是阮枝追求蕭約,實際看到的卻並不符合,且阮枝對蕭約的態度也很奇怪。
“那就再好不過了。”
阮枝淺淺地鬆了口氣,頗為惋惜地道,“這樣我就可以告訴蕭師兄,這些東西放在我這裏反遭人覬覦,請他趕緊收回去吧。”
溫衍:“…………”
——阮枝這哪裏是不開竅,她這是直接把竅堵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