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難寫下謁語,整個廣場不由得陷入寂靜之中,便是如念海主持同樣看著這篇謁語陷入沉思之中,似乎隱隱有所領悟。

看到這篇謁語,秦玉好懸沒從白玉石欄上麵一頭栽下來,好嘛,這不是前世唐代高僧神秀的台詞。前世的秦玉對各類雜學涉獵頗廣,對於這首略有些冷門的謁語亦有讀過,不過與這首謁語相比,與之前後腳誕生的另一首謁語就太過出名了!

掃了一眼坐在廣場中的眾僧,秦玉心中不由嘿然一笑,想不到穿越到異世,竟然也能看到這般名場麵,若不是自己是隻貓,自己都想跑上前去把另一首謁語寫下來,完成穿越者必然打成的人前顯聖成就。

不過仔細想想,玄難忽然寫下這麼一首詩,又是在這種時候來寫,嘶~!這老和尚是要在光頭隊伍裏找衣缽傳人呀!這教出來,得多高輩分了都!

等了許久,終於有一個麵容清秀的和尚舉手站了起來,高聲回應道:

“師祖,弟子有些淺見!”

竟然是清遠小和尚的老基友——清池和尚,除了前三章以外,他好久都沒露麵過了。

秦玉隨即掃了一眼在羅漢堂隊伍中的清池,好嘛,這小光頭果然一臉崇拜的看著清池和尚,這副樣子,莫名的讓秦玉腦海中響起一句台詞:

(歐鬧嘎那留,歐豆豆!)

“你是菩提禪院的?”玄難立於牆邊問道。

“弟子菩提禪院第四房經僧,清池,見過師祖!”

聽到清池隻是菩提禪院出身,玄難也不多言,隻是麵色不悲不喜的點了點頭說道:

“但講無妨!”

清池隨即雙手合十行了一禮,緩緩開口答道:

“師祖身是菩提樹所言者,乃是說眾生身中自有佛性慧根,皆可成就無量正覺,而眾生之心亦如瑤台明鏡,凡立足於紅塵人間者,勿必試試反照內心,勤修正法,如此自可心如明鏡,自性空明!”

聽了清池的話,玄難不由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隨後開口問道:

“你說這世人是否當真人人皆有佛性?”

“當有!”清池回答道。

“佛性在哪裏?”玄難繼續問道。

“佛性在世人心中!”清池說。

聽了清池的話,玄難不由搖了搖頭說道:

“如何可知?”

“弟子無從證得,隻是弟子入寺之前曾於紅塵中流浪數載,見過等等險惡之人卻行善事,譬如刺青之徒將馬車讓於耄耋老者,風塵女子出賣皮肉,卻將金銀奉養雙親,亦見過大盜慣匪飛身跳江,隻為救一溺水孩童,弟子不足以閱覽天下人心,然而卻認為佛性既然顯於此類諸人,更何況天下碌碌眾生!”

“善!”

“善!”

“善!”

玄難雙手合十,便是念海主持與念真和尚亦是俯首稱善,直樂的菩提禪院的首座老和尚露出半顆殘破的後槽牙。

“可有人有異解?”

玄難環視周圍靜坐的眾僧,朗聲問道。

想不到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測試,便自眾僧中發現一顆璞玉,自己寫下這篇謁語,隻是一會兒時間便想到這般回答,足可見此弟子之悟性慧根,放在菩提禪院算是屈才了,可隨自己修習天級神功,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悟性足以彌補不足!

不動聲色的在心中表示滿意,隨後玄難繼續環視四周,卻沒想到竟然無人能再接茬,玄難心中不由又由喜轉悲。

(罷了,大佛寺氣運至此,天資卓絕者出一個便了不得了,如何能讓自己一次便撈到幾個!)

倒是趴在白玉石欄上的秦玉忍不住心裏一陣癢癢,總想把另一首詩直接寫上去,不過奈何自己是隻貓,真要是跑上去刷刷刷寫這麼大一串的字,怕是大佛寺大小光頭們直接降妖伏魔的可能性還大些。

秦玉眯著眼睛四處掃視著,忽然將目光凝聚在清遠小和尚身上,腦海中不由靈光一閃,這不是現成的工具人嗎。

念頭一動,秦玉剛準備以意念傳聲,卻隻聽玄難和尚歎氣的聲音所打斷。

“罷了,這副謁語老衲從此便留在此處,供諸弟子日日感悟,往諸位能有所得!清池,稍後留下,隨老衲走便是!”

清池連忙頓首!

頓了頓,玄難再次略有不甘心的掃視著在坐的弟子們,咬了咬牙說道:

“今日既然有暇,貧僧有心欲指點諸弟子修行,達摩堂四十歲以下入五品著,羅漢堂十三歲以下入七品者出列!”

老和尚話音一落,一眾盤坐在地的小和尚們紛紛站起身來,走到隊列之外,粗一看去,竟然足足有四五十人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