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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饒他一條性命吧!”
紅竊脂下令斬首,裴句得令,立刻指揮左右上前架住沃子石,可就在此時,底下忽然騷動起來,台上幾個副將、百夫長,一起求情:“是啊,將軍,沃子石若真有心逃跑剛剛早便逃了!”
“他還組織對陣,顯然這是錯殺啊!”
台上一時間七嘴八舌,台下一時間嗡嗡嚶嚶,行刑幾個人也不敢犯眾怒,拿著沃子石的肩臂,不免有些遲疑。
“別求她!”這沃子石不知哪裏來的底氣,忽然挺直了身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我們本來就不是她的兵!”
紅竊脂原本看底下一片求情之聲,本想網開一麵,不想他忽地頂了這麼一句。
“新政強行征發我們,告訴我們是朝廷的兵,是章華太子的兵!現在章華太子死了,陳留王宣戰,我們家在內史郡,我們好歹是內史郡的兵,效忠郡尉!可紅竊脂她還是郡尉夫人嚒?”
就像一柄快刀,紅竊脂被他當胸一砍。
“郡尉休了你!因為你不修德行,你轉頭帶著我們投奔陳留王,我們不願意跟著你,不願意走這見了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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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人……”
十室之內必有忠義,紅竊脂那邊出了這麼大的爭執,立刻有人連跑帶趕地報到徐守文處。
鄒吾回來了,徐守文原本心情很是舒暢,剛剛整隊,他訓完話就笑嗬嗬地讓人去埋鍋造飯去了,他是文臣,幾千人分給他的也都是紅竊脂自己親信中的親信,剛剛的亂子也不出在這群人裏,就在半盞茶前,他還鼓舞甲士今日吃個飽餐,明日一鼓作氣走出這叢林。
誰知這轉眼間,另一邊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徐守文聽完瞬間變了臉色,知道那一三千人跟紅竊脂也不算親,她都壓不住,別自己了,他急劇道:“快!帶人,帶隊!叫仇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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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
紅竊脂:“你就因為我不是郡尉夫人,所以不服?”
她兩眼充血,嘴角噙著陰冷的笑意。
沃子石大聲答:“要人服先潔身自好,你自己飽受爭議,如何服人?”
“撲通”一聲,聚寶盆裏的金鱒魚忽然擺尾,沉入水底。
不複熱鬧的院落,中行沂心中不詳地一跳,倏忽間抬頭,緊張地眺望西南方向,凍藍色的空——
“潔身自好”四個字就好如青一聲滾雷,紅竊脂腦子轟地便響了!
“你也看了那狗屁不通的書了?”
她笑,笑得好陰沉。
“那本書有理有據,把你進內史郡前的來龍去脈講的清清楚楚,自己早年間做的錯事,害得人家破人亡,還怕人嚒?”
沒人得清楚那本書是怎麼流傳的,他們兵營裏識字地講給不識字的,好多人私下都有留存,書中寫了一名女子在煙花之地獻舞獻媚一名男子,之後男子動心,女子與其私會數次,套得無數家族辛密,最後負心別戀,將男子整個家族拖入深淵。書中真名真姓,男子的家族是大名鼎鼎的申氏,衍十六年震動下的申睦、申豪皆有所提,女子用的,卻是她紅竊脂的名字。
紅竊脂怒瞪著沃子石,嘴唇顫動了一下,一時間竟不知從何辯解。
這世上的道理多簡單啊,鼎盛望族的覆滅,幹幹淨淨地全數甩給一個替罪的女人,人們對那女人的竊竊私語終有一日會彙成巨大的聲浪,讓她受千夫所指,沒有人編造那書的申良弼是個惡棍,隻有無數的男人上下一心地指摘她的是是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