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快氣爆炸了:“我們再糟糕,也比隻和男人玩樂的消遣型女人好吧?!”
“當當,別了,走。”梵梨拉了一下當當,但身後的跟班還是堵著她們。
玩指甲的逆戟族女孩正想衝上來,紅發少女攔住了她:“我吃飽了。”罷扔掉竹簽,拍拍身邊女奴的頭,指了一下當當。
女奴遊過來,把手中的盤子拍在當當的臉上。
當當大吸一口氣,卻吃了滿嘴的剩菜。末了,女奴還用力轉了轉盤子,才鬆手。混著花花綠綠的高粘合度調味料,生的蝦蟹魚貝貼著當當的臉下滑,幾條海帶掛在她的大辮子上。她抹掉臉上的剩菜,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好吃麼?”紅發少女身體前傾,彈了彈自己魚尾上的海草,往女奴的頭上撒了一把硬幣,“這是菩提海的名廚做的。把你賣到奴隸市場去,都買不起這盤菜。”
女奴伸手去接,但有的還是掉在了地上。她才俯首趴下,一個個撿起來。
當當的家鄉是一個離海麵很近的珊瑚礁區村莊,9%的住民都是她的同族,放眼望去,一片熒光男女老少,都可以連續幾百年每重複過著同樣的事情:種植家鄉特產“波喜蕩海草”,養殖浮遊生物和蝦貝,休息時就出海唱唱歌,上岸到岩洞附近與海鳥同唱,他們村故而出了很多音樂係的學生。
以前,她雖然知道大城市裏奴隸製盛行,上級海族掌握了絕大部分資本的力量,階級衝突是家常便飯,但這一,她還是第一次親眼看見,和她同為海洋族的女孩子,被捕獵族養得像條狗一樣。
梵梨也再次震驚了。別吧,這都些個什麼物種啊,也太凶殘了吧。
就在十分鍾以前,她都認為這一個高度文明的世界。然而,那麼發達的科技,居然建立在一個叢林法則的社會裏。她很快明白了,這是由於種族特性多樣化的緣故。捕獵族和海洋族實力差距太大,導致他們的社會地位隨著文明和演化拉得越來越大。
而且,看這個紅發少女在這群人裏受到的待遇,好像還不是一般的捕獵族。當當如果再繼續這麼跟她們懟下去,對她們絕無好處。於是,梵梨轉過身,對那個堵住她們的跟班怒道:“讓開!”
她聲音不大,但氣勢極強,把那個跟班都嚇得退縮了一些。
現場突然安靜,隻有潺潺水聲。
“沒有別的事,我們要走了。”梵梨的本能雖然害怕,但她還是抬起頭,對紅發少女微微一笑,“這位大姐,你長得這麼漂亮,心胸也該夠開闊,才對得起這張臉呀。想要解悶,你有這麼多夥伴兒,我們就不奉陪啦。”
紅發少女怔住。她剛才一直沒有仔細看梵梨,現在一看,也有了和帶頭大哥同樣的感想。
她見過很多擁有驚世美貌的下級海族族。但不管她們多漂亮,到了自己麵前,總是會克製不住害怕、發抖。而眼前這個女孩,攙扶著“殺雞儆猴”裏的“雞”,卻並沒變成“猴”。女孩自帶的這份安全感讓她感覺很不爽。
“少給我戴高帽子!是誰先找的事?”
“你們都有母親吧?”梵梨得很慢,用不標準的海族語跟著字典念道,“即便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也該知道每一位母親孕育生命的過程很不容易。這位母親已經受傷了,現在我要帶她去治療傷口。所以,先走了哦。”
“梵梨……”當當媽看著梵梨,眼中盈滿了淚水,淚水又融入了海水中。
一群捕獵族都隻是麵露凶光,沒有接話。
聽見“母親受傷”,紅發少女也愣了一下,即刻想到了一個童年畫麵:母親砸碎了她們一家三口相框,“嚓”的一聲,把她們母女倆和父親的部分從照片中間撕裂,趴在滿地玻璃渣中哭號。的她擺動著尾巴,遊過去摸了摸母親。母親回過頭來,豎瞳通紅,,女兒你聽好,逆戟族沒有愛情,雌性逆戟族一定要強,向食物鏈頂端衝刺才是我們的人生唯一意義!你如果弱了,愛了,就會像我一樣,被孩子的父親拋棄!
她晃了晃腦袋,逼迫自己回到現實中來,想繼續教訓眼前的魚餌妹——依賴男人的女人,真的很腦殘!
但是,梵梨早就拽著當當母女倆,逃到了校園裏。
這時,星海眼睛眯成一條縫,沉默了一會兒,也轉身遊走。
“兄弟,你去哪啊?”帶頭大哥喚道。
“去報到。”
紅發少女臉色不太好看,從墊子上跳下來,捧起一團光,把她和帶頭大哥罩了起來,光又慢慢消失,這樣其他海族就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了:
“原生家庭的影響可真可怕,星海似乎不怎麼排斥下等海族女。”
“嗨,你都有過多少男人了,還不懂男人?”帶頭大哥無所謂地聳了一下肩,“喜歡玩玩清純魚餌妹子很正常,他不會被纏住的。他爸那樣的畢竟是極少數,放心。”
“你也知道那個‘極少數’是他爸,這對他影響會很大。”
“鯊族本能不會變。我們不結婚的,你求我們結,我們都不會結。就別瞎操心當老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