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禁一直認為,戰爭最重要的不是個人武力,是軍陣,隻要陣型不亂,數倍於己的敵人都能夠從容擊退。
成廉的勇猛在他眼裏,就是一場笑話,他迅速製定出請君入甕的作戰,甚至沒有派人請示曹操。
戰場局勢莫測,戰機更是轉瞬即逝,事事都通報主將處理,還需要其他將領幹嘛。
於禁是大將之才,更不會行那等迂腐之事,也深知曹公英明神武,隻要結果是好的,便不會在意他的獨斷。
他先是吩咐前方士卒後撤,又讓後方士卒迂回繞到成廉軍後方,切斷他們逃跑的退路。
設置絆馬索,將最前麵的敵軍將領拿下。
砰。
成廉狠狠摔在地麵,吃了一嘴的灰,腦子嗡嗡的響,耳邊還有親兵在大聲呼喊。
矛尖反射的光芒晃得他後背冷汗都冒出來,匆忙後趴,肩膀,胸膛,腹部,均被長矛刺入。
曹軍士卒的眼神冰冷,像是北地十一月份的寒風。
“滾!”成廉棄馬槊,渾身肌肉繃緊,讓三人無法繼續刺入,人蹭地站起來,拔出腰間的環首刀斬斷矛杆。
三個大大的矛頭留在身體,他沒有管,眼神凶惡如餓狼,嘶吼著,“殺!”
曹軍士卒冰冷的眼神終究是浮現出一絲畏懼。
畏懼眼前將領超乎想象的悍勇。
成廉獰笑,宛如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上前揮刀。
刀光閃過,三人咽喉被割開,噴出的血灑了成廉一臉,“隨我衝!”
這個時候,他明知中計,也沒有懊惱和後撤,唯有相信溫侯,奮力死戰。
一旦心氣泄了,那就真得無力回天。
“匹夫之勇。”於禁喃喃著,臉龐沒有絲毫動容,道:“讓弓箭手向百步之外齊射,再讓田嶽,王猛,各率一隊人馬,從左右殺過去,將他們分割,絞殺。”
於禁治兵素來嚴謹,加上曹操還沒有資本像後麵那樣隻信任親族手握重兵。
於禁的治兵才能得到充分體現,他麾下軍隊就是一個龐大而精密的機器,能夠完美執行他的每一道命令。
因為每一個陣型,應對方法,都是操練過許多次,深刻在士卒和基層軍官心裏。
成廉率領的軍隊被無情地分割,吞噬。
於禁占據上風,還是沒有懈怠,時刻注意著戰場風向。
呂布個人名聲如何,暫且不用評論,他打仗的本領,那是天下公認的強大。
右側軍身陷重圍,那一位不可能沒有動靜。
而一動,那就是萬鈞雷霆襲來。
於禁冷漠的心都有些融化,沸騰,期待能夠狩獵那位天下名將。
鼓聲驟變,旗幟飄揚。
於禁瞬間從己方的旗語讀出一個消息,呂布動了。
眼看著成廉被包餃子,呂布雙腿一夾,胯下赤兔長嘶一聲,其聲音響亮,不遜色於戰鼓。
身後騎兵們馬上理解他意思,如開閘的洪水湧出,地麵揚起大量塵土。
目標直指曹軍左側。
曹洪聽從旗語的指示,讓麾下士卒向斜方跑過去。
宋憲也隨著溫侯行動而壓上去。
李典不會坐視宋憲過去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