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騁附和而笑:“很多人連外穿衣甲甲片上的鐵鏽都懶得刮除,又怎會在意穿在裏麵的衣服。征伐時不用多說,平日裏也要操練和屯墾,就算洗得再好也幹淨不了多久。”
薑遠咋舌:“甲片還是要勤磨的,否則鐵甲腐朽鏽爛了都不知道,擋不住刀箭吃虧的是自己。”
“薑參軍說的是。”
“那我去問問李副尉,羽林禁軍是皇家門麵,他們磨甲換衣肯定比咱們勤快。”薑遠直到此時還沒有意識到不尋常,同高騁說話還是用的揶揄的語氣。
高騁猶豫了一下,說道:“薑參軍如果隻是想知道誰替你洗了衣服那就不用去問了,其實是……”
聽高騁說著自己不在館驛的期間所發生的事,薑遠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不淡定,心中也如巨浪翻湧。
他萬萬沒想到玉姬竟然會主動找上門來,並且還曾進過自己的屋子。
既然她碰過自己留在屋中的那筐被雨水浸濕的衣物,就一定知曉自己昨天在雨後離開過館驛。
如果她把這個情報透露給朱巡,朱巡和眼線的彙報一比較就會發現對不上,從而知道他昨天曾經易裝出行過。
這個女人真是麻煩……
“薑參軍……”邊上的高騁看到薑遠臉上猙獰的表情也不禁被嚇了一跳,“莫非那個女人有什麼不妥嗎?”
“很不妥,她是朱巡的人。”薑遠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而且昨日我從她那裏離開的時候還沒有下雨,她碰過這些衣服,就會知道我昨天和你換裝溜出館驛的事。”
高騁怔了一下,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幸道:“或許那女子沒有想這麼多?”
薑遠搖了搖頭,撇下高騁前去敲李膽的屋門:“李副尉,醒著嗎?有事相商!”
屋中正躺著的李膽被薑遠強勢的語氣給嚇了一跳,趕緊過來開門相迎:“薑參軍你回來了……”
“玉姬來過?”
“哦,來過,給你留了信,放在你屋中桌上呢。放心,在下絕對沒有看過。”
“你怎麼能帶她進我的屋子呢?”薑遠不滿地嘖了一聲,“咣”一拳擂在了門板上。
李膽臉色驟變,壓著聲音問道:“她是朱太守的人?”
“廢話,當然是。”
李膽洋洋自得地說道:“薑參軍放心,我仔細觀察過了,她在你屋中沒有做可疑的事。隻不過是把那筐髒衣服給你洗了,就晾在外頭呢。”
薑遠無奈地歎了口氣:“那就已經足夠要命了!”
李膽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不明白一筐衣服有什麼要命的:“難道你把什麼機密之物藏在髒衣服裏?這招好高,我怎麼沒想到呢!”
“高個屁。”薑遠心裏正煩著,懶得和他解釋,轉身說道:“不成,我得去找她,現在就去。”
李膽在後頭問道:“要我和高騁陪你去嗎?”
“沒必要。”
“那薑參軍你可得小心著點。”李膽嘀咕道。
薑遠聽見了,以為他從玉姬身上看出什麼門道,於是回頭問道:“怎麼說?李副尉知道些什麼嗎?”
李膽一本正經地說道:“據我觀察那女人甚是凶險,費小姐和她比起來都嫌太嫩,薑參軍小心不要著了她門道。”
薑遠臉色一沉,心想你特麼的能不能說點有用的,費芸葭一個良家溫室長大的黃毛丫頭和這種經曆過顛沛流離的女人能比嗎?人生閱曆上就差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