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商業區後,見這群小鬼好像沒有繼續逛街的心思,苦茲便領著他們返回客棧。

返途中,柳翠湖咬著小嘴走到對伍最前方的苦茲身後,紅著的眼眶似又有淚水湧出。

“苦大哥,對不起。都怪我……”

“好了,此事到此為止。”

未待柳翠湖說完,苦茲頭也不回地打斷了她。

背著手走在街道上,苦茲的眼神如靜潭般毫無波瀾。

剛才動手前後並沒有察覺到有其餘修仙者,也沒有那種被人窺探的感覺……既然出了點小狀況,那麼接下來的計劃也要稍作改動才行。

暗自思量著,苦茲突然苦笑一聲。

希望這裏真的有修仙者,否則我豈不是在和空氣鬥智鬥勇了?

壓下各種奇怪的念頭,苦茲專心運轉起功法,將其所處周邊的情況盡收感知當中。

一段時間後,苦茲眾人回到了客棧,曾武的老管事連忙迎了上來,像是已經等候多時。

苦茲囑咐拿著大包小包的孩子們先行返回各自的房間,然後才看向保持著恭敬模樣的老管事。

“怎麼?曾武有事找我?”

聽到眼前之人直呼自家老爺的姓名,老管事也不惱,仍舊恭敬地回道:“回公子,我家老爺的確有點事想和公子您說。”

苦茲輕笑一聲:“那帶路吧,正好我也想找他談談。”

“萬萬不可,老爺說毋須勞煩公子,待公子回來後他會主動拜訪。”

“不用,我可沒有這般高貴,帶路吧。”

猶豫再三,老管事也不再堅持,告罪一聲後便領著苦茲朝曾武的住房走去。

沒多久兩人便在某座客房前駐足,老管事敲門說明一番後,受寵若驚的曾武連茶杯都沒有放下便出來迎接。

很快苦茲與曾武便麵對麵地在桌前就座,盞茶過後還是曾武先開了口。

“方才在街市是否有渾人衝撞了仙師?”

“哦?消息很靈通嘛?”

“還望仙師見諒,並非是小人故意打聽,而是不久前小人正和清茶鎮的縣令相談,有官兵前來報告小人才由此得知。”

似乎是怕苦茲誤會,曾武連忙解釋。

苦茲輕輕點頭,端起茶泯了一口:“那麼縣令是想告我鬧事傷人麼?”

“萬萬不敢,縣令知道四鷹會的渾人鬧事被仙師您教訓,感謝還來不及呢,怎敢怪罪!”

曾武嚇了一跳,繼續解釋道。

苦茲靜靜地看著桌對麵的中年人,他自然不會真的以為那個縣令會對自己剛才當街“鬧事”毫不在意甚至是要誇獎自己,那畢竟也算是某種程度上打了官府的臉麵。

既然現在還沒有官兵來找麻煩,估計是曾武從中周旋了一番。

寒暄幾句後,苦茲在桌麵上有節奏敲著的手指突然止住了動作,而曾武也識趣地沒再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落針可聞的房內才響起苦茲的聲音。

“不知你的商隊還會在此處停留多久?”

無來由的一句話讓曾武愣住了,但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臉色開始陰晴不定。

直到曾武跟前的茶杯沒再升起水汽,他才苦笑道:“仙師是想解決掉四鷹會?”

我了個大槽!

苦茲心神一震,差點沒能維持住高人的姿態。看曾武憋了半天還以為他要說什麼,沒想到他居然會蹦出這麼一句話,是不是把自己這個仙師想得太狠了些啊?

盡管內心不太平靜,但苦茲的嘴角仍掛著雲淡風輕的微笑,並沒有否認曾武的腦補,這使得曾武的神色愈加凝重。

見曾武似乎又在腦補什麼,苦茲無奈地開口道:“本仙需要到刺虎幫走一趟,但無法確定會發生什麼。至於四鷹會,他們不主動找麻煩的話本仙自然也不會枉造殺孽。”

此話過後曾武才恍然大悟,原來仙師是在擔心自家的商隊會不會被連累。但沒過多久,他的眉頭又擰了起來。

仙師要去刺虎幫做什麼他自然不敢過問,但既然仙師都這麼說了,也就是不排除會出現連累到曾家商隊的情況,可問題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要是真的出事,誰又能保證和眼前這位仙師走得這麼近的曾家能全身而退呢?

亂七八糟的思緒在曾武腦中過了一遍,終究他還是咬了咬牙,如赴死的壯士般看著苦茲:“仙師!我曾武願盡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