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家族,心韻師界數千年無可動搖的貴族,每一代的繼承人都擁有著最純粹的血脈。優秀的血統與天分,也讓每一代的繼承人擁有著讓他人臣服與羨慕的力量。
但是來到了現在,蒼雲的誕生就像上帝開的一個玩笑。明明擁有著最優秀的血統,卻成為了百萬人中才會出現一例的無心鬼人,注定白虎將在這個廢物的手中死去……
直到看見蒼雲那跨過自己的身體,向前衝去的模樣時,豐舞雪才發現,從前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了。
一身黑色的西裝修飾著他勻稱甚至有點矮小的身軀,誇張地奔跑方式,如同獵豹般縮短著與敵人的距離。
麵對著已透支寄主生命的惡魂,恐懼應該是很自然就侵蝕人心的東西。但蒼雲的臉上找不到這些,他的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假笑,瞳孔空洞似萬丈深淵。
隻有他右手掌中伸出的,長半米,寬約兩指的漆黑刀刃真實表現著他心靈的狀態。
就像蒼雲透過心鬼對豐舞雪性格的推測一樣,豐舞雪也終於明白,蒼雲其實就是最好戰的獵手,刀代表著勇氣,黑色的刀代表的卻是過分的勇氣化為了對戰的渴望。
近距離的武器說明了他想享受撕開對手的快感,或者說他渴望著被對手撕碎?
不管是哪一種,現在蒼雲都是像惡魂一樣可怕的存在。
“礙事的小鬼,去死!”麵具下的屠夫吼道,揮舞著右臂,快到五把刀刃都拖出了半圓的銀色光弧。
但光弧來到蒼雲身旁便立刻停了,隻因為奔跑的蒼雲運動著掌心的刀刃,硬擋下了五把足夠撕裂鋼板的利刃。
防禦的同時,蒼雲卻並未止步,繼續衝向屠夫的近身,抵擋的刀刃與刀鋒刮出了無數連肉眼也看得見的火花。
“穿膠皮褲的胖子,你才去死!”終於來到了屠夫身前半米,蒼雲腳尖點地輕輕向前跳起,全勁揮舞的刀刃硬生生彈開了屠夫的手臂,空氣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半圓黑月。
異變的屠夫反應快過肉眼,難以想象那龐大的身軀卻像小鳥般靈活的迅速後跳躲避。
“躲開了?”豐舞雪緊張地握緊了拳頭,可沒等後跳的屠夫落地,它渾圓的頭顱下裂開了一道整齊的傷口,血像爆炸似的飛濺,頃刻蒼雲的刺蝟型白發全搭拉了下來。
常人可以隻以為是風吹過的效果,可在豐舞雪的眼裏,掌心中黑色刀刃垂向地麵的蒼雲已經化為了鮮紅的血人。
“真是惡心啊,老爸的西裝算是毀了,這些回去還不被他給打死。”蒼雲鬱悶地揮手抹下了臉上粘稠的血,突然想起什麼的回頭道,“臭婆娘,你死了嗎?”
“你死了我都不會死!”倔強讓豐舞雪絕不向蒼雲低頭,不知道是那裏來的力氣,豐舞雪站起身來,還拍了拍裙子後的塵土。
“行,你行。惹了這麼大的麻煩還能死撐的跟我頂嘴,快說對不起,然後恭敬的磕頭求我,我就幫你收拾了它。”蒼雲一副無賴的嘴臉。
“切,哪怕我不求你,你以為現在你還走得了嗎?”豐舞雪示意的瞅了眼前方五米開外的屠夫,隻見它脖子下的傷口已用更快的速度複原,麵具下鮮紅的瞳孔死死盯在了蒼雲的身上。
“你需要多久才能讓你的鐵皮罐頭再動起來?”蒼雲不再囂張,也不再敢將視線離開屠夫了。
“我需要將尊嚴收回體內用心力加速治療,最少需要十分鍾。”豐舞雪不自覺地與蒼雲並肩站在了一起。
“那我就再撐十分鍾,如果我辦得到的話……”邁著比剛才小上一半的步子,蒼雲向著屠夫筆直的走去。
“算你識相,沒奢望一個人就幹掉它。它的寄主已經枯竭了,現在隻要拖延,當它的心力耗盡,它一樣會死。”豐舞雪走到了還凹陷在地表中的黑甲騎士前。
“喂,大塊頭,你什麼時候才死啊?”蒼雲無比真誠地問道。
“殺了你們兩個就差不多了!”魁梧的屠夫開始了衝鋒,雙手十刃拖在了地麵,甚至割開了地表,卷起了眾多的飛石與塵土。
右腳前踏,蒼雲側身而立,放低了重心為硬接之勢。
“回來吧……”跪坐在了黑甲騎士的身旁,豐舞雪輕撫過尊嚴已出現裂紋的胸甲,眼中充滿了愧疚。
凹陷進地麵的黑甲騎士瞬間化為了光點,順著豐舞雪的手掌回到了體內。豐舞雪的臉色也變得蒼白,單手捂住了心口,嘔出了一灘淤血。
原本是心鬼所受到的傷害轉嫁在了肉體上,在接下來的十分鍾內,連豐舞雪個人的戰力也將歸零。父親很早就對豐舞雪說過,絕對不要隨便在戰場回收受傷的心鬼,這是心韻師的禁忌。
不過現在豐舞雪並不害怕,大概因為在她的身前,站立著一個不肯再退上半步的男人。
距離兩米,擁有著更長手臂的屠夫發動了攻擊,由地麵向上交叉揮舞起的刀刃切割開空氣,所帶起的碎石如子彈般的射出。
絕不能退,不光因為有人要保護,也因為蒼雲的攻擊距離不容許他離開對手超過一米五以上。
在屠夫的刀刃揮起之前,蒼雲已大踏步的闖進了他敞開的胸膛。嬌小不一定代表著軟弱,蒼雲充分的證明了這一點。
平抬起的刀刃自刺屠夫腹部,可已漆黑的肌肉硬如鋼鐵,刀刃不過刺進了一寸。
蒼雲未停,踏這屠夫的膝蓋高高跳起,那刺進屠夫腹部的刀鋒被連帶的拉開一道直達肩膀的傷口,像外潑著鮮血。
屠夫卻隻是全身肌肉緊縮,上一刹那還在噴血的傷口硬是閉合,揮舞起的五隻刀刃滑向半空,蒼雲扭曲著身軀躲避,但還是慢了。
狼狽的翻滾落在了屠夫的身後,背部的西裝已經裂開了五道整齊的口子,警察也看得見的鮮紅血液瞬間讓他的西裝更黑了。
“媽的,前麵剛好,後麵又給開啦!”蒼雲氣憤地叫罵道,痛讓身軀都在顫抖。
所有的警察呆呆的看著,一種說不出的心酸,想做些什麼卻又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看著還是少年和少女的豐舞雪和一隻看不見的怪物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