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在冰冷的大地上,主婦麵如死灰的看著蒼雲走到了麵前,他手裏還在冒著煙的刀刃倒影著主婦蒼白的憔悴模樣。
自從踏上了獵魂這條路,主婦早就預感到人生很難平平安安的走到終點了。不過當死亡真正到來時,多少心裏還是會有些不甘,特別是想起了家裏還有燉好的湯還沒有喝完,曬幹的衣服還沒有折好的時候……
“麻煩你動手能快點嗎?最好別讓我看見自己的血。”主婦平靜地閉上了雙眼。
“阿姨,誰說要殺你了?”蒼雲甩動起手中的荒涼,如同馬戲團的吞劍小醜般,將漆黑的荒涼給吃進了肚子裏。
“為什麼不殺我?我綁架了你的朋友,還差點殺掉你?”主婦疑惑的看著麵前的大男孩。
“朋友?那娘們想殺我的次數比你多多了,而且你也沒真的幹掉我,我看今天的事情就這樣算了,你帶著你的家人走吧。剛才我斬的時候偏了一點,隻毀了他們心鬼的形,沒有真的幹掉,相信過段時間他們就會好了。”蒼雲客客氣氣地將主婦給攙扶了起來。
“這個時候,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主婦從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心韻師,要知道心盟裏的人,從不會讓敢挑釁他們的獵犬活到第二天。
“說謝謝,快走吧,等我放開了那娘們,當心你就走不了。”蒼雲幫著主婦將昏迷的老漁翁和壯漢搬上了毒蜘蛛王的背上,還和她微笑的揮別。
直到主婦走出了好遠,蒼雲才來到了那張巨大的蜘蛛網前,
“我說,你是想我放你下來,還是自己下來?”蒼雲凝視著那像大字一樣粘在蛛網上的南夢軒。
“你傻了啊?這東西比萬能膠還粘人,能自己下來,誰還願意掛這?”豐舞雪叫著。
“你不行,不代表這小鬼不行,難道你沒有覺察到這小鬼的氣息乖乖的嗎?”
蒼雲什麼也沒再說,隻是看著瘦小的小鬼。似乎是被看煩了,南夢軒的嘴唇裏默念著幾句,幼嫩的臉上竟裂出了幾十道裂紋,就如同巨蟒蛻皮般,南夢軒從一身透明的外殼裏鑽了出來,跳落在了地上。而還粘在蜘蛛網上的破皮,也在脫離的瞬間化為了無數張粘成一體的黃色符咒。
沒等豐舞雪驚訝的嘴巴合攏,南夢軒將右手掌心裏攥著的一個黃色紙團拋出了數米外,隻見紙團像高爆手榴彈般的爆炸開來,火焰衝到了十米的高空。
“如果你不出現,我自有辦法在主婦襲擊我的時候殺了她,托你的福,她們撿回了一條命。”南夢軒不爽地拍著雙手。
“可代價就是犧牲那個娘們,小小年紀心夠毒的?我想你殺過不少人吧?”蒼雲好奇地打量著麵前的小鬼。
“這和你無關,你們是心盟的獵人,我不過是隻獵犬,如果可以,希望以後不要再見了,我不喜歡心地善良的家夥,因為良心讓我惡心。”南夢軒侃侃而談,收起了桃木長劍,轉身沒走兩步,“啪”得一下,後腦勺被蒼雲狠狠打了一個腦瓜崩,差點沒有摔倒。
“你幹什麼?想死嗎?”南夢軒猙獰如野獸般凝視著蒼雲。
“臭小鬼,毛還沒長齊就敢跟大爺我裝酷?剛才那腦瓜崩是感激你給我們惹麻煩的報答,以後做人厚道點,並非所有人都是你能隨便亂用的棋子。再有下次,我就把你的皮一層一層全撕光了,丟掉馬路上給人觀賞,聽懂了嗎?”蒼雲傲慢如大哥大道。
“你的提醒我聽懂了……謝謝你的教誨,有一天,我一定會雙倍奉還。”揉著後腦上都鼓起來的大包,南夢軒倒退的消失在了原始森林中
寬闊的空地上,終於隻剩下了豐舞雪和蒼雲兩人,心力消耗過多的蒼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臉色略顯蒼白。
“喂,你死了沒,快放我下來。”蜘蛛繭中的豐舞雪略有些擔心道。
“死不了,隻是感覺荒涼在外麵消耗心力起來,比在我肚子裏更嚇人,外加上5天沒有吃喝,真有些腿軟。”蒼雲雙手支撐著地麵,仰視著豐舞雪。
“沒死就放我下來,你當吊著很舒服啊!”豐舞雪又叫喊了起來。
“別啊,你這樣吊著挺好看的,我還等著你變成蝴蝶破繭而出呢?”蒼雲一副無賴的嘴臉。
“你想死嗎?別以為你靈魂覺醒了就敢跟本小姐牛X了!比起操縱心鬼的技巧,你不過是個小學生!”豐舞雪怒吼道。
“放你下來也行,打個商量,回去的時候讓你的鐵皮罐頭也背我一下,我真的腳沒力了。”蒼雲努力了半天才重新站了起來。
“行。”
交易達成,蒼雲的掌心裏又伸出了漆黑的刀刃,看得出來自從靈魂覺醒後,蒼雲對自身心鬼的駕馭力,已經不輸心盟裏任何同輩的水平了。
隻見蒼雲手起刀落,刀鋒輕易斬開了無數比鋼鐵還堅韌的蛛絲,尊嚴先一步的給放了下來。蒼雲第二次揮刀時,腳沒力的向前微微多傾斜了一分。當蛛絲被應聲斬斷的同時,豐舞雪的T恤也給由中剖開了,還有裏麵那胸圍的前扣也變成了兩半。
白皙的肌膚和胸脯如盛開的百合暴露在蒼雲的眼前,伴隨著下墜中的人兒,展現出少女的美。
“抱歉,腳滑了,我對心鬼的操作還是小學生,請原諒……”蒼雲話未說完,豐舞雪憤怒的鐵拳已經呼到了他的臉上,剛才以一挑三的蒼雲,卻被小小的拳頭給打飛到了天上,慘叫聲回蕩在森林裏的每一個角落,跟殺豬似的。
喧鬧的森林,迎來了又一天的黃昏,蒼雲再次醒來時,已經趴在尊嚴的肩膀上,豐舞雪則換了身衣服,坐在了另一邊的肩膀。
“你還沒死嗎?色狼。”豐舞雪冷冷地問著。
“我考,你下手也太重了,下巴都差點給打脫臼了,比我爸還凶,以後誰敢娶你啊?”蒼雲揉著發酸的下巴。
“不用你擔心,反倒是現在的你,讓我很頭痛……你看看四周,發現什麼不同了嗎?”
蒼雲疑惑的四顧看了兩眼,夕陽下的森林和自己來時走的是同一條路。唯一不同的是,當初進來時,眾多植被動物的心鬼全躲讓著尊嚴足有5米的真空圈,而此刻方圓百米內連一隻心鬼都看到,死靜一片。
“是我幹的嗎?”蒼雲驚奇地扣著後腦勺,“好厲害啊!”
“厲害個屁,你連最基本的抑製心力都不會,任由氣息四溢。沒錯,從前沒有心鬼的時候,這種氣息可以幫助吸引惡魂的注意,但現在你有了荒涼,這種四溢的氣息變成了犀利的殺意,普通的花草樹木都躲你,更別說以後要狩獵的惡魂。你在十裏外,別人就跑掉了。
遇上厲害的對手,也能輕易判斷你的虛實,選擇合適的方式戰鬥,你吃虧到天上去了。”豐舞雪說的話驚得蒼雲目瞪口呆,顯然這些在心盟心韻師裏算是常識的知識,蒼驚雷從沒有跟他提起過。
“算老娘欠你的,拿去。”豐舞雪掏出了一隻銀色的指環拋給了蒼雲,蒼雲仔細的檢查了幾遍,硬是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紋理或符咒,比對了一下,將戒指戴在了左手食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