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受了長達一個多月的治療後,器·官捐獻中心終於傳來了好消息。有一位肝癌晚期患者願意在去世之後將他的心髒捐獻給我。
按照器·官捐獻協議,捐獻器·官雙方都是不能知曉對方身份。隻是我並不想平白無故地接受一個陌生人的捐獻。
在我鍥而不舍地央求下,主治醫生才願意幫我聯係捐獻者。
通過醫生的安排,我們在一間昏暗的病房中見了麵。
這時我才知道捐獻者曾經是一位盲人。他是在五年前做了眼角膜移植手術才恢複了一半的視力,卻沒有辦法呆在強光的環境下。
而當年捐獻眼角膜的人正是林浪!
我怔怔地看著捐獻者的眼睛,那雙眼眸還是那麼的溫柔,好似隨時都能溢出水來。
看著那雙眼睛,就好像我看到了林浪在注視著我一般。
頓時,淚水如洪水一般在我眼眶中泛濫成災。
“你怎麼哭了?”
捐獻者遞了一張紙巾給我。
我搖了搖頭,笑著看向他。
可是我的淚水卻怎麼也停不下來。
“我不是哭,我是高興,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我哽咽著開口,卻沒有把心裏的話全部說出口。我不是因為那顆心髒感謝他,而是謝謝他讓林浪的眼睛在世上又多看了五年的風景。謝謝他讓我還能再看到林浪的眼睛。
“你不必這麼感謝我的。五年前我接受了眼角膜移植,這才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美好。現在我查出了絕症,就快不久於人世。在我絕望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五年前為我捐獻器·官的人。我也想在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麼,所以我願意把我的心髒給你。我希望你能夠用我的心髒,代替我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不知為何,我忽然覺得這都是命運,在冥冥之中我和林浪之間的緣分還沒有結束。
所以才會讓捐獻者出現,讓我重新回到林浪的身邊。
不久,捐獻者就病逝了。
我移植了他的心髒,手術很成功,術後也沒有發生排斥反應。
移植了心髒之後,我就覺得好像林浪住進了我的身體裏,他無時無刻都陪伴著我,保護著我。
我身體恢複的很快,沒多久就出院了。
出院之後周嚴博一直待在我們母女倆身邊照顧著,進進出出都是他陪著我和女兒,周圍的鄰居都以為我們是一家人。
一天,周嚴博突然對我說:“小蕾,現在你的病已經好了。你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給你們母女一個家?”
我怔了一下,無奈地搖頭。
“對不起,我沒辦法答應你。”
我這輩子唯一深愛著的男人就是林浪,他已經完全將我的心占據了。雖然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但他卻一直活在我的心中。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我都不可能忘記他。
又是一年秋風起,我帶著女兒坐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
從高空中俯瞰著這座承載著我多年青春的城市,記憶就像是洪水一般洶湧地衝出我的腦海。
我和林浪之間愛過、恨過、誤會過、也互相傷害過。兩個人費盡了心思想要跳脫宿命的枷鎖,可最終剩下的也隻有一段刻骨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