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好奇的問道:“杜兄,這件事你父親知道後是個什麼態度?”
杜誌存本來就說的高興,聞言更是一拍雙手:“王兄你有所不知,別看我爹是個混江湖的,可是他最羨慕的就是讀書人,聽說我跟伯虎兄拜了把子,老爺子高興的合不攏嘴,過年這幾天天天拉著伯虎兄出去應酬,逢人就誇…”
還別說,這杜誌存還真是個自來熟的性子,說起話來就停不下來,他說的高興,坐在旁邊的唐寅卻頗為尷尬,趕緊咳嗽兩聲,打斷了杜誌存的話,“賢弟,你話跑偏了!”
杜誌存這才反應過來,“嘿嘿”的嬉笑兩聲,端起桌上的茶杯使勁兒喝了一口。
朱厚照笑著說道:“看來,這唐先生和杜少俠還真是有緣啊!二弟,這次你讓杜少俠去唐先生,還真是選對人了!”
杜誌存又接口道:“是啊殿下,你不知道這次南下,幸好有伯虎兄同行,我可省心多了?”
“哦,怎麼回事?你快說。”朱厚照催促道。
“是這樣的殿下,”杜誌存說道:“您沒去過江南,根本想不到伯虎兄在那裏的知名度有多高?我們一路走一路查訪,本來很多人對我們都有戒心,可一聽說與我同行的是蘇州唐寅,那待遇真的天差地別呀!”
幾人一起看向唐寅,唐寅三十歲的人了也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抱拳,與傳說中恃才傲物的樣子完全不同。
“殿下,”唐寅接口道,“跟著杜賢弟這一路查訪,我才發現百姓的生活還是真的很苦啊。雖然這些年吾皇廣施仁政,可是在江南,失地的農民還是越來越多,尤其是在沿海地區,本來土地就少,這下沒了活路,很多人不得已隻能逃荒或者落草為寇!”
年輕時一心要考取功名,在仕途上有所建樹的唐寅,對百姓的疾苦還是很關心的。經過這幾年的遊曆磨練,再加上與杜誌存深入百姓的一番遊曆,也將他的狂傲消磨了不少。
“既然守著海,那他們怎麼不下海打魚呢?”朱厚照奇怪的問道。
唐寅頓時有些語塞,他看了看在坐諸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唐先生,有話但說無妨!”朱厚煒看出了唐寅的顧及,對他說道。
唐寅輕輕歎口氣,開口道:“兩位殿下,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是自大明建國以來,就開始實行海禁,沿海百姓不得私自出海經商,打魚,這其實就等於斷了他們的生路!”
朱厚照對海禁之事知之甚少,聽了唐寅的話也是有些不信,他扭頭問道:“二弟,是這樣嗎?”
朱厚煒點點頭:“當初太祖皇帝是為了解決倭寇擾邊,才實行的此項政策,可現在看來,受影響更大的還是沿海的百姓啊!”
朱厚照頓時急道:“有倭寇,咱派兵剿滅了他們就是,自己把自己封起來,豈不成了縮頭的烏龜?不行,趕明我得給父皇上個奏章說說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