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眸掃向身旁,親信一凜,麵露愧色。
收回深沉的視線,墨炎道:
“都下去吧。”
“是。”
待屋內退淨,他走得更近些,淡淡的笑意重新回到臉上:“先前便覺得那卓行之不簡單,沒想到竟有此等身份,這麼說,你與其周旋,圖的是背後的機密?”
她當即譏諷反問:“不然呢?本宮千裏迢迢,親自來到北鄴,難道是為了陪一個北鄴小官吃喝玩樂,上演同僚情深的麼?”
勾了勾唇角,墨炎抬手欲拈起女子頰邊的一縷烏發慰藉情思,終究在那淡漠的眼神下,未敢有所動作。
同僚?一個男人對女人如此照顧,怎可能隻抱著單純的心思,但既然槿兒無意,他當然不會去挑明。
卓行之,你該慶幸自己構不成威脅且尚有利用價值,否則……嗬。
“望皇妹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北鄴國主的金衛軍是股不容小覷的暗勢力,處處險象環生,你長期在此,我十分擔憂,故一聽聞異動,就忍不住派人查探,往後定然不會了。”墨炎一臉寵溺道,“好了,不聊那些了,我命人上菜,一道小酌幾杯吧,哦對,有你最喜歡的牡丹魚片羹,北鄴的廚子可不會做……”
“皇兄,自十二歲那年,我喝過一碗下了毒的魚片羹後,就不再碰它了。”說罷,戴上錐帽,轉身大步離去。
應該說,從那以後,便從未在旁人麵前,對任何事物表現出明顯的喜好。
除了,卓策。
哪怕有一天,他給的糖裏摻了砒霜,她也會心甘情願的放入口中。
轉眼,元日過去,即將迎來仲春。
這一個多月的光景裏,卓小侯爺的心情既悲切又喜悅。
悲的是,成親一事,毫無進展,甚至沒有鬆口的跡象。
喜的是,正如她所應允的,人前保持著和睦又不失疏離的同僚關係,而人後,可以隨他所願。
於是,卓大人將“為所欲為”這四個字發揮到了極致,幾乎日日外宿,夜夜笙簫。
子夜時分,小屋透著光亮是常事,倘若由於公事三五日未見,那燭火至少得燃到寅時往後。
這天,剛入夜,一道黑影熟門熟門摸進房,一兩個時辰後,傳出喁喁私語。
“不要了……”
“小槿兒乖,可以的……離京數日,都不想我麼?”
“才兩天而已……呃!”
“說錯話,該罰!”低啞嗓音誘哄道,“自己來,嗯?”
“卓策……”
“叫夫君。”俗話道,習慣成自然,得先培養習慣。
“……”陡然的寂靜。
他堅持不懈:“叫一聲,好不好?叫了,便給你……”
須臾之後。
“……夫君。”
又過了半個時辰,男人終於饕足,抱起軟綿綿的女子往後屋走去。
後屋與原本的廂房相連,裏麵建了個可容納三四人的浴池,一整套完善的引流設施,隻需適當添柴,便能保證隨時有幹淨熱水可用。
她不肯搬去他的私宅,而此處對於兩人來說,實在略顯擁擠且諸多不便,無奈之下,索性買下前後兩家的平房,加以改造。
清洗完,墨琉槿已經昏昏欲睡了,閉著眼蜷在被褥裏,一動也不想動,隻覺眼前的光熄滅,熟悉的身軀靠了過來,一個輕吻落在眉心,隨後耳畔響起沙啞的呢喃:
“我愛你,娘子。”
她沒吱聲,像是完全睡著了,無意識的翻了個身,將臉埋進對方溫熱寬厚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