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上下都在為了夜肆剡的遠行準備慘淡著,林落白就是每天像是打了雞血,一臉告別舊社會奔向新生活的亢奮。連司空翼都向夜肆剡請辭,說睿王妃在靈舍城一定不會虧待自己,自己還是跟著夜肆剡一起前往洛錦,還能為主子出一份力。
很快就到了夜肆剡離京的日子,睿王府門前車馬整裝待發,琳嫿與一眾美妾在王府前哭哭啼啼。比上一次遠遷封地還要不勝悲傷,畢竟遠遷封地雖然不能回頭但是沒有性命之憂,如果有心總能再見,但是這一次是真正的死生難料。
夜肆剡沒有什麼神色,他心裏明白要想能與太子分庭抗禮就必然走這一趟,要麼客死他鄉要麼天命所向,到底有多少把握,誰也不知道,不成攻變成仁,這也算成全自己的時機,馬上就要拍馬而去,夜肆剡才問了一句:“王妃呢?”
“王妃,說昨天挑選春衫顏色挑花了眼,還在,還在……睡覺。”蒹葭麵有赧色回答道,立刻接收到了琳美人一幹人等鄙夷幸災樂禍的眼神。
“恩,清塵總是愛睡懶覺有起床氣,就免了鳴鑼之禮。”夜肆剡說道。
“這鳴鑼開道是辟邪驅吉惡靈退散的意思,就算百姓人家遠行都要敲紅鑼取吉利,王爺此去凶險難料,卻為了來賴床的王妃……”琳嫿不甘的說道。
夜肆剡卻隻是一抬手,車馬緩緩出發。
夜肆剡應該是第一帶隊出京,車馬隊伍卻是一絲不亂,有經驗的將領看了也對睿王不由得陳讚:快而不亂有條不紊,帶兵多年也不過如此。
這個睿王自從進入公眾視野,就一點一點不斷加深天賦英才的形象,任何榮辱不驚,但凡經手不論朝政民生都舉重若輕,總是沉穩內斂卻事事臻至完美太讓人意外,如果有一天睿王與奇跡畫上等號,那麼睿王取太子而代之,就不是什麼值得奇怪的事。
如果睿王能在鬼城之中凱旋歸來,在子民心中,就是這樣的奇跡。
睿王一行在下午十分已經出了京都範圍,身後便是城門的靈舍圖騰,以蛇為原型,神秘而蒼勁,百年來高懸在城頭之上,看著靈舍的子民在圖騰之下進進出出,忙碌生息,建功立業,這是靈舍城的標誌,也是城中子民的信仰。
夜肆剡回頭看了一眼,年輕而俊美的容顏暮然回首,身後就是古老而滄桑的圖騰,帶著沉穩的雄心又似乎帶著歎息般的眷戀,這裏是起點也可以是終點,到底是怎樣的命運或許都與這座古老的城市圖騰無關,可這個標誌就代表著人們的眷戀。
最後看一眼,就出發吧!
靈舍百姓許多自發送出靈舍境線,睿王走進百姓視野不長,現在夜肆剡回眸,送行的子民還是黑壓壓的一片:“睿王此行鄭重,萬望平安歸來!”“睿王定然踏平鬼神,凱旋歸來合家團聚。”“睿王得上天護佑,一定可以開創奇跡。”
送行的百姓們三三兩兩的喊著口號,雖然他們很是敬奉睿王,但是洛錦鬼怪確實鬧得沸沸揚揚,幾乎每個家庭都有一套活靈活現的鬧鬼版本,這睿王出行結果到底如何實不可知,百姓都是誠實質樸的品質,就算是為睿王壯行,也掩藏不了內心的擔憂。
夜肆剡收回了目光,調轉馬頭。
“這樣慘淡的踐行,看著如同是送終一樣,本太子真為三弟擔心。”城頭一角夜來懿眺目遠望,淡淡說道。
這一出洛錦驚魂記就是夜來懿一手導演,小小的洛錦城已是死城一座,已經城門大開等著夜來懿自投羅網。
“這看起來百姓對睿王也沒有多少期待,真正在百姓中間民心所向命定天子,又怎麼會是這般光景,這般寥落,屆時睿王薨斃的消息傳回京都,百官臣民也不會有多少意外。”夜來懿身後一人說道。
“這樣,亦省下本王不少心思。”夜來懿長袍一甩,準備步下城樓。
“太子,你看……”可是太子身後的聲音卻是一驚。
隻見城樓之上的圖騰突然光芒一閃,古老蒼勁亙古不變的圖騰之上,蛇尾悄然一動,然後圖騰中的靈蛇就像是蘇醒了一般,在全體百姓驚詫而不解的目光下,伸了一個懶腰,在石壁之上盤旋了一圈,然後直接向著夜肆剡俯衝而去。
“看,靈舍圖騰動了!”“它向著睿王爺飛了過去!”“一個圖騰飄在空中,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