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的銅鑼街鑼鼓聲,吆喝聲,哭聲,討價還價聲吵吵嚷嚷熱熱鬧鬧,也是一種別樣繁華,袁明義生來喜歡熱鬧,宿醉一場從醉香樓出來,打馬路過平安巷,遠遠的就聽到呼救聲,見一瘦弱的小姑娘衣衫襤褸的從銅鑼街裏跑出來,後麵追著兩三個打手。
銅鑼街經營的就是奴隸販賣的勾當,常有奴隸逃跑的事件發生,因此路過的行人都不以為意,跟在後頭的袁成未想到自家爺會對這麼件感興趣,思量再三小心提醒“:爺,柯二爺還等著呢”,說完這話就瞧見那被堵在路上挨打的人,那是個姑娘,細胳膊細腿,朝陽下露出的皮膚白得晃眼,眉目精致,繞是他自小跟著袁爺見過不少美人,也不得不承認以往所見之人,無人能及其二一。
這頭人在評頭論足的打量,那頭逃跑的月盈無頭蒼蠅似的在人群中亂鑽,想要躲進人群,渴望著能有人救救她,幫幫她。可是沒有,後麵的喊打聲,越來越近,眼前的路人無不嫌棄的躲開她,甚至還有人惡劣的把她往那些打手哪兒推,她聽到紛紛議論“:這是哪家跑出來的小奴隸,瞧這狐媚模樣”
“滾開些,誰知道這東西身上有些什麼髒病”有人嫌棄道。
接著是打手的叫喊“md小婊子子給老子站住,等老子抓到了不打斷你的腿”
幾天沒怎麼吃東西,又拚盡全力跑了一通,她小腿越來越軟,咬著牙不肯停下來,口腔裏是讓人作嘔的血腥氣。緊接著後背一疼,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登時倒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完了,再也沒有爬起來的機會了。
棍棒拳腳鋪天蓋地的落下來,她抱著頭在地上徒勞的滾著,五髒六腑都在疼,疼得連叫喊聲都是微弱的。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在疼痛中瓦解,街上擁擠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沒有一個人停下來,哪怕是多看她一眼,仿佛她就像一個可有可無的垃圾。
就這麼死了吧!打死我最好,至少不用再受磋磨,至少不用落在那生不如死的淤泥裏。她在心裏如是告訴自己,可是有另一個聲音在不甘心的呼喊著,不能放棄,我要活著。
袁明義就這麼坐在馬上,看著那姑娘瑟縮著躲著,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後頭的袁成亦不敢多話,想著隻有麻煩柯二爺多等等了。
地上的女子漸漸地不動了,原本細弱的哭喊聲也聽不見了,兩個打手仿佛不知疲倦,手腳上動作的威力不減分毫,沒來由的他突然覺得不忍,不忍心看到這樣柔弱的女子慘死街頭,從腰上取了一個錢袋扔過去“:別打了,人我買了。”
月盈倒在地上艱難的睜眼,尋著聲音望上去,高大的男人逆著光坐在馬背上,恍若神明。
男人脫下鬥篷,將瘦弱的她嚴嚴實實的抱起來,溫暖包裹著她,在他結實的懷抱裏,連身上的疼痛也顯得不那麼尖銳。耳畔是男人溫柔清朗的聲音“:別怕,我給你找大夫,他們再也不能傷害你了”
月盈昏昏沉沉的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躺在香香軟軟的床上,胳膊上清清涼涼是有人在給她上藥。上藥的丫頭白白淨淨臉蛋圓圓的見她醒了“:夫人,您醒了我這就通知爺去”話必一溜煙跑了。
長得挺胖,跑得挺快“:唉~,誰是你夫人別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