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院北落梔子香(1 / 2)

來得時候是初夏回程的時候已是深秋,一路上月盈都悶悶不樂,心裏隱隱覺得不安,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改變。

從回到南梔院到年節,袁明義一次都不曾來過,若不是每個月都有月例送來她都懷疑他是否已經忘記,有她這個人的存在了。

眼見得失寵加之月盈並不是一個強勢苛責的人,院裏的奴仆們漸漸開始懶散怠慢起來,從前礙於袁明義的威嚴被捂住的風月事,也被底下人當成茶餘飯後的消遣,並且絲毫不避諱她。

這些時日來她一直很安靜,就像是任由揉捏的麵人。從這些奴才的談話中她知道,袁明義十三歲就坐上了袁家家主的位置,底下有一個胞妹兩個庶弟。庶出的弟弟都被他趕出家門了,隻餘下一個十六歲的胞妹疼愛有加。據說還因為她公開挑戰天神的權威,至於怎麼個挑戰法她不得而知。

南梔院是他專門用來養外室的小院,來來回回接待了四位外室,短的不過幾個月,長的有一年多但是都逃脫不了被他送人的命運,除了南梔院還有一個北梔院也是拿來養外室的。

除了外室他府裏頭還有一妻六妾,都是從好人家裏聘娶的,在袁明義這裏從來沒有外室上位的先例。

得知這些後月盈瞬間明了,怪不得從一開始她就覺得這些人對自己討好由於,並不大尊重。明裏暗裏的並不肯服她,有了這個由頭在裏麵就不奇怪了。

這些日子她心裏一直惦記著他,思念得茶不思飯不想,大概是這些內容太顛覆她的三觀了初聽聞的時候隻是詫異袁明義這人居然熱衷於當綠王八。

接著就是憤怒,她不知道自己在憤怒些什麼,大概是惡心男人的所作所為,為那些女孩子包括自己對命運的不公而悲哀。

出人意料的是,她並沒有多少心痛的感覺,就好像這隻是在聽一個品性惡劣的陌生人的故事,而不是她深愛著的男人。

如今細細想來,對於男人的風流她多少心裏是有譜的。第一次見麵時他鬥篷上的脂粉氣,就連她們最甜蜜的時候她偶爾也能看到他身上的口紅印和指甲劃傷的細血絲,還有在杆縣他的晚出早歸他身上越來越重的脂粉酒氣,那是獨屬於青樓酒館的味道。

其實他從來沒有試圖掩蓋什麼,以前奴才們不敢在她麵前提這些是怕得罪正得寵的她,水月居的奴才不說是猜不透她的身份,而她自己一直在刻意回避這一切。

她不敢去想不敢去打聽,她不明不白的跟著他,不了解這人,不了解他的家室,也不了解這個陌生的地方,她兩眼一抹黑,迷迷糊糊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把最沒有防備的自己毫無保留的暴露在他的世界裏。

很顯然她並沒有被珍惜,但是這似乎也怪不得他,他們非親非故,沒有人有義務庇護誰,她能仰仗的隻有他的寵愛。

所以她連怨恨的權利都沒有,她能怨恨什麼呢,怨恨他沒有像她想的那麼愛她嗎?那也太可笑了。

過年這天月盈給院裏人放了一天的假,左右她這兒也沒有事做,院裏人很樂意的散了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