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瑟夫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所謂的穿越者。
因為四歲的他還不能邏輯嚴謹的去思考解析這個問題。
和同齡的孩子不一樣,約瑟夫沒有睡前躁動症,也不會因為運動量不足而睡不著覺。
對於學習,對於睡眠,約瑟夫都是歡喜的。
學習使他快樂,因為收獲了很多。
睡眠使他雙倍的快樂,因為睡著了也能學習。
夢裏啥都有,各種意義。
隻要進入有質量的安穩睡眠,約瑟夫就如同進入了一個記憶的宮殿,可以徜徉在知識的海洋,體驗另一個人的一生。
那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一個與土之國與凡爾賽截然不同的世界,是一個知識大爆炸的世界。
在記憶宮殿,約瑟夫可以反複的快進倒放,閱讀一本記憶主人一掃而過的書籍,真正的量子閱讀不打折。
在這裏,約瑟夫可以體會記憶的主人挨過的毒打,犯過的傻逼,從而避免同樣的錯誤。
記憶的主人所經曆的快樂與悲傷都是那樣的純粹,約瑟夫感受得津津有味。
奈何一個人的一生所有經曆的記憶是何其龐大,約瑟夫至今還沒有在這一座記憶的宮殿內學畢業。
不談畢業,約瑟夫根本就是熊瞎子掰苞米,經曆一段丟棄一段,不斷體驗著,也遺忘著,被潛移默化著。
就這樣,又是香甜的一夜,又是美好的一。
如果廚子不是水之國的移民就更加美好了。
坦白,喬治丹敦的效率是真的高,來訪的第二就物色到一位可靠的廚子,不貪汙,不下毒,除了一道菜喜歡做三頓,幾乎沒有缺點。
派,派,派,各種派,蘋果的香蕉的豬肉的牛肉的貓都不吃的魚幹的。
喜歡做寬油菜,渣個薯條都要噸噸噸的十斤油。
尤其是那一道水之國的油炸魚幹派,那造型簡直就是俯視深淵。
但是別,味道卻意料之外的不錯。
吃的問題好解決,莊園管理表哥米西連也慢慢上手了,就是不能盡情的學習令約瑟夫不快樂。
雖然約瑟夫已經掌握了大概兩千多個字,但是對於詞彙以及成語,這就為難一個四歲的孩子了。
這不是做夢就能做會的,兩個世界有著巨大的差異,而文字是體現這種差異的最直接表現之一。
約瑟夫需要一個老師,來告訴他不明覺厲為什麼和斯國一是同義詞。
不然舅舅書房那些書,他永遠也看不懂全部。
該死的書籍創作者們偏愛大量使用倒裝句,語法也是大難題。
對了,還有完全看不懂關聯的典故引用以及相關隱喻。
沒有舅舅的日子裏,至少還有舅舅的書信。
軍團還在集結,紳士老爺們已經就位了,但是負責去送的士兵還沒有準備好,回到老家的舅舅甚至有時間整頓田產做點買賣甚至幫當地的親戚打一場官司。
這就是戰爭嗎?
好悠閑啊。
從字裏行間,約瑟夫沒有讀出一點緊迫感,似乎舅舅不是去打仗而是去度假了。
反而是表哥米西連一忙得屁股摸不著椅子。
舅舅一走,佃農開始偷摸了,商鋪開始巧立名目了,約瑟夫站在馬克西米利安的角度思考,感覺就是整個世界開始針對他了。
十一歲的才少年又如何,你見過淩晨四點的莊稼地嗎,你知道鋪子裏的耗材究竟去了哪裏嗎,你懂得回扣的四種吃法嗎。
馬克西米利安表示了,我不懂,但是喬治懂,我可以跟他學。
於是,一場主與仆的戰爭沒有硝煙的進行著。
於是,約瑟夫這一段日子幾乎被放養了。
直到今,一個大光頭在仆人的帶領下,找到了穿著睡衣在花園裏活動身體的約瑟夫。
“你是誰。”
約瑟夫拉伸著肩膀,沒有停下熱身運動,隻是注視著光頭的眼睛問道。
“你覺得我是誰?”
法治看著約瑟夫覺得有趣,反問道。
“你是壞人。”
約瑟夫雖然這麼著,語氣卻沒有不耐煩與厭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