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級會議,一個存在於土之國的遙遠記憶。
一個從路易十五到路易十六再到拿破侖一世、拿破侖二世一直到路易十七複辟,整整五代帝王有意無意的齊心協力抹去的古老記憶,如今再次被提起。
馬克西米利安難得的坐在父親的書房父親的位置翻閱著父親的藏書。
因為他必須明白到底什麼是三級會議。
他必須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因為土帝路易十七已經通過公函的方式通知了所有西線北線以及殖民地的相關人員,即將在凡爾賽召開三級會議。
父親已經將全權委托書寄了回來,馬克西米利安現在有權力替父親進行投票,但是他根本不明白什麼是三級會議。
馬克西米利安不明白這個三級會議隱藏著什麼吃人的秘密。
“米西連,你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
午餐時間,約瑟夫皺著眉頭對表哥說道。
“抱歉,約瑟,我隻是……嗯,太累了。”
馬克西米利安用抱歉的微笑回應了表弟的關懷。
“法治師傅昨天教了我一個道理。”
當約瑟夫提到了法治和尚,馬克西米利安終於來了點精神。
“什麼道理?”
“法治師傅告訴我,做人誠不誠實是自己的選擇,說話誠不誠實是必然的選擇。”
約瑟夫回答道。
“什麼意思?”
馬克西米利安停止繼續切割小香腸,專心等待表弟的解釋。
“意思是說謊話或許可以牟利,說真話一定不會受害。”
“約瑟,你似乎是在指責我是嗎?”
馬克西米利安有些不高興,他的忙碌他的疲憊全都是為了這個家,約瑟夫也是這個家的成員,是他想要保護的對象,他不能接受表弟的無端指責。
“你確實累了,米西連。指責?我為什麼要指責你,我親愛的哥哥,我隻是在提醒你,喬治有不懂的東西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不代表你不能去詢問其他人,比如法治師傅。”
作為書房慣犯,約瑟夫當然知道表哥米西連在查找一些資料。
但是立誌成為一名律師的米西連在法典類書籍投入了太多的精力,以至於他的思維都有些僵硬。
再加上進入大人的世界就遭遇到最惡劣的黨派爭鬥,在這種經驗和直覺比智商重要的戰鬥中,馬克西米利安有些迷失了。
尤其是喬治.丹敦囑咐他注意保密後,馬克西米利安下意識的將三級會議的事情當做了機密。
這其實是一種過激反應。
但是誰又能責怪馬克西米利安呢,他真的隻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
“抱歉,讓你擔心了,約瑟,但是我不能向法治禪師詢問什麼,這是秘密。”
“哦,我親愛的米西連表哥,你認真的嗎?不就是三級會議的事兒嘛,整個凡爾賽都知道的事兒,你管這個叫秘密?”
“不,這個不是秘密,我對它一無所知才是秘密,一個需要保守的秘密。”
馬克西米利安想了想,還是將腦袋湊過去對約瑟夫吐露了心聲。
說完,他整個人舒坦多了。
“米西連……”
“嗯?”
“其實……”
“你想說什麼?”
“法治師傅從前天就在給我講解這個東西,你真的可以問問他。”
“……”
“……”
“謝謝,我親愛的小約瑟,我會的。”
馬克西米利安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
實際上被三級會議困擾的不止馬克西米利安一個人。
用五代帝王的歲月抹去的古老製度,也隻剩下真正的學者以及那些家學淵源的老牌貴族才知道隱藏其中的真正玩法。
尤其是路易十七在這麼個敏感的時間召開這麼個會議,陰謀的意味太濃了。
如何叫人不緊張。
法治和尚理論上每天要為約瑟夫提供四個小時的課程服務,除了第一天的小誤會以及之後三天的補課時間外,法治都是八點半點準時開課,十二點半結束授課,從不在羅伯斯庇爾家的莊園留餐。這種行為將法治與那些十點來上課,蹭主人家一頓午飯,再午睡到下午三四點醒來後就著下午茶侃大山兩個小時再蹭一頓晚飯的妖豔賤貨區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