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皇甫堅壽便無聲無息地悄然離府,趁著天未大亮便向王允的府上而去。
趁著司徒府中的家丁還未全醒,王允帶著百辟親自接待了皇甫堅壽,幾人不言不語,悄無聲息地來到後堂,進屋之後,王允從屋內把門關好,三人這才坐下。
“晚輩不在的這些日,有勞世叔從中周全。”
皇甫堅壽畢恭畢敬地對王允行禮,這些日子若不是王允,不知皇甫府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賢侄不必客氣,”王允蒼老的臉上紅光煥發,一雙眼也格外地有神,“賢侄要做的是經天緯地的大事,今日之事若成,則令尊有救,大漢可興也。”
皇甫堅壽麵色泰然地點點頭,心中卻緊張萬分,今天的事情實屬冒險,成則大事可圖,敗則大難臨頭,但皇甫嵩刑期在即,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百辟一直靠站在門口,專心致誌地聽著門外的動靜,若有風吹草動,三人便立刻離開這裏。
王允拉著皇甫堅壽來到屋內的一處角落,伸手輕輕一推,一道暗門便在皇甫堅壽麵前緩緩打開。
王允道:“這條密道便是今日計劃之關鍵,賢侄隻要穿過這裏,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地繞到正堂背後。”
皇甫堅壽親自進密道裏走了一遭,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工作後,兩人這才重新坐下來,靜靜地等待著天色大亮。
沉默之間,皇甫堅壽忽然問道:“世叔,那個裴猿心可是您的手下?”
王允愣了一下,點頭道:“裴猿心曾是我府上的帳房先生,三年前來到我的府上,之後因為酗酒誤事被我辭退了,但他卻倚老賣老,一直賴在府上不走,看他年歲已高,我也不忍心趕走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從此以後,他便整日出門喝酒,每日很晚才酩酊大醉地回來,一直到昨日,他聽說我有信要給你,便主動請纓要去給你送信,我思索再三,他放蕩不羈、不修邊幅,確實不容易引起懷疑,便派他去了。”
皇甫堅壽沉吟片刻道:“原來如此,還要多謝世叔指示他替我安撫府上眾人。”
王允不解地看看皇甫堅壽:“安撫?我隻叫他去送信,並未叮囑過其他。”
皇甫堅壽一怔,還不等他作出反應,百辟便低聲道:“有人來了。”
為了讓計劃不被第三個人知道,皇甫堅壽和王允對視一眼,三人便一起進了密道,王允和百辟來到正堂開始準備後續的安排,而皇甫堅壽則留在密道中,待時而動。
不知在密道裏過了多久,皇甫堅壽終於聽到了客人入堂的聲音。
皇甫堅壽直起身來從暗窗望出去,隻見一個麵目堅毅的青年男子走入堂上,腰間配劍,英姿勃勃。
皇甫堅壽的心也懸了起來——看來麵前這個人就是呂布了。
和計劃之中不同的是,呂布並沒有在王允的邀請下一同落座,隻是站在那裏向王允拱手,似乎在說著什麼,外麵家仆來來往往,人聲嘈雜,皇甫堅壽也聽不清楚。
隻看見王允不厭其煩地再三勸說,過了半晌,呂布才勉為其難地坐在了客席之上,王允這才鬆了一口氣,立刻下令奏樂開宴。
幾個衣著豔麗的舞女婀娜多姿地走上堂來,為首的正是貂蟬,雖說之前已經見過了貂蟬的美貌,但此時再看,皇甫堅壽還是不自覺地心中一震。不過既然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不以犧牲貂蟬一生的殘忍辦法來討好呂布,便要迅速實施計劃,若是在呂布見色起意後再開始便來不及了。
但出乎皇甫堅壽的意料,呂布並沒有直勾勾地盯著貂蟬看,相反,舞女們一上堂他便低下了頭,神態自若,靜靜地喝著杯中酒,更不抬頭奪看一眼。
這倒是有些出乎皇甫堅壽的意料,但不管怎樣,呂布現在正在低頭喝酒,正是實施計劃的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