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坐在龍案上的中年男子蹩著眉頭,身體的不舒爽以及各種糟心事讓他麵色頹然。
禦醫把完脈,寬慰道:“陛下,龍體要緊,旁的事都暫時隔隔。”
文帝李曷止不住的咳,緩了片刻,歎氣道:“唉,老王啊,你也不用瞞著我了,我的身體我知道,這如今的局勢,我能不殫精竭慮嗎?”
王鬆跟著他久了,一直都是李曷的心腹,所以他對王鬆都是知無不言,如今的局勢,皇貴妃母家在朝廷中的勢力滔天,皇後去得早,沒留下一兒半女,如今朝廷都大力支持皇貴妃的兒子李郢為帝,文帝自然是不想陳家權傾天下,可若無人為繼,那這局麵也不是不無可能。
“那裴丞相家中那位公子也成年了,是不是該出來了?”
這的確是條出路,但也是他的不堪回首的過去,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都無法原諒他當年都行為。
當年酒醉,一時糊塗,竟然把丞相裴仕霖的表妹給玷汙了,那是武平侯的妻子,他曾想用權勢壓迫,然無濟於事,那是先帝賜的婚,且那女子也是不願,事發後打算尋短見,若不是搶救及時,隻怕已經香消玉殞。
若不是她發現已經有了身孕,隻怕沒有活下去的欲望。
雖然武平侯知道後沒有做何動作,但文帝知道,他已經不能為他所用。
那女子同孩子一直隱藏在裴家,除了他跟裴仕霖夫婦,王鬆,以及武平侯劉平,其餘人一概不知,要不然,那孩子也不可能還能安然至今。
文帝望著搖曳的疏影,過了許久,方做了決定,“許久未與裴丞相把酒言歡了,今夜便放肆一把。”
丞相府內的一座小院,這裏地處偏僻,幽靜而高雅,若不是石階上纖塵不染,都不覺得此院門中有人生活,這個院子直通山上,嚴格意義來說,這院子並不屬於裴府,因為,這座院子,除了裴世霖,並無人知曉它的存在,當然,除了他的女兒裴月蘅……
“闕哥哥,快過來,這有一隻受傷的飛鳥。”
身著粉色裙子的女子朝著男子呼喚,那臉生得絕色,令人難忘,年齡估摸十五左右,但已經出落得傾國傾城。
“來了。”男子臉龐陰柔,皮膚白皙,倒是比尋常女子的膚色來得精致,但身材卻比同齡人都來得壯碩。
看著遠處遊玩尚歡的倆人,文帝李曷心中也被感染,不由微笑,這般年紀的孩子,可不就是要如此的天真爛漫。
“陛下,真的一定要這樣嗎?”
裴世霖看著歡笑的孩子,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忍,這孩子打下便生活在此處,未從出過此院門,勾心鬥角的醃臢之事從未接觸過,如今的朝廷,他真的應付得過來嗎?
李曷回頭無奈一笑,他已經欠他們母子太多了,為了江山社稷的穩定,再辜負一次,也無不可了,不到萬不得已,他又何願意這般選擇。
“非得這樣不可。”
“她會恨你。”
她?李曷知道裴世霖所指何人,當年,第一眼見到那女子時,他便魂不守舍,他瘋狂地想要與她長相廝守,他們不顧禮法私定終生,可最後,他卻不得不舍了她,並接受先帝的命令,親自傳旨,讓她嫁給武平候。
是他,親手斷了他們的感情,卻又情不自禁玷汙了他們的感情,如今,又要心狠手辣的摧毀他們之間最後的恩情。
“陳家一家獨大,世霖,我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