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落到那土地廟前,羽止習一擺袖,那結界石受了靈力轉動開。
雲霧散盡,露出了那坐在結界裏的林奕成,他仍是拿著他煉製的困魂縛,如今那籃子已是編好了大半,就差提手藤條了。
“六師兄,這麼早就回來了啊。”林奕成抬頭飛快掃了一眼,再低下頭覺得不對勁,“咦?跟著你一同去的師弟們呢?怎麼……”他目光快速在那服裝各異的修士們掃了一圈,隨後目光停留在莫蘭麵上,頓時嘴巴長得老大,“十六!”
莫蘭勉強一笑,“好久不見啊,十三師兄。”
林奕成連籃子也不編了,也顧不得再關心這群人,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莫蘭麵前,再三確認地盯著莫蘭瞧,語氣激動,“你這丫頭!可是讓我們師兄一頓好找!”
隨後他伸手想要拍拍莫蘭的肩膀,卻是被人隔空攔住,他順勢轉頭一看,錯愕滿臉,“程簡!你沒死!”
程簡手腕輕輕一推,將林奕成的手推開,神色淡淡,“借你吉言。”
其實剛才從觀禮台上跟出的十幾人醒來之後,看到禦劍載著他們來到上邽山的人是程簡,心裏也是充滿疑惑。
當初程簡被眾門派相逼,身受重傷而瞬間消失,雖然讓人覺得蹊蹺,但是修真各大門派都快把大半個曆朝給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程簡的身影,大家都認為他早就死在某個角落了。
不然按著程長老後期睚眥必報的性格,還不得卷土重來,像滅了逐月竇氏般把那些門派逐個報複。
十幾個修士中也有當時叫囂要審判程簡的掌門,現在臉色都不大好。但是他們轉念一想,要說當時逼迫程簡出了大力氣的,這皞白派也要算上一份啊。
如今程簡都踩到皞白派結界裏了,不知這又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我……我這就去稟告師父!”林奕成腦殼有些亂,幹脆飛身跑了。
如今楚石行還坐鎮上邽山,他們這些弟子們背靠大山,無所畏懼。
莫蘭看著林奕成火急火燎的跑了,無奈歎了口氣,隨即嘴角緩緩勾起了笑意。
所謂是人離鄉賤,她在這修真世界中早已經將這皞白派當做家鄉來看待,如今漂泊歸鄉,縱然傷痕累累,卻覺得鼻息間空氣都是香的,腹間刀傷也不痛了。
“各位,請隨我一同到修養殿。”羽止習轉頭說道,“今日明月教之事,事關重大,石一舟利用厲鬼陣控製了整個明月教弟子,還有宴席的眾多門派修士,我們剩餘門派要好好商量對策,盡快解救他們。”
本還對程簡的出現有些疑慮的修士們也頻頻點頭,如今不是忌憚程簡的時候,那紫空派石一舟才是瘋子一個,想起還困在明月教,被石一舟操控的同門弟子們,他們也加快了步伐。
莫蘭往回頭看,於風易也已經蘇醒,他懷中抱著仍然昏迷的木槿瑩,生怕幅度太大的動作會驚擾木槿瑩,所以走在了後麵。
“於夫人還好吧?”莫蘭放緩了腳步,等著於風易。
於風易久未見到莫蘭,想要擠出一個笑容來卻沒成功,他側眸看著莫蘭那已經幹涸的傷口,再看著自己妻子手中那滿手血跡,“瑩兒傷了你,我向你道歉。”
莫蘭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都是些刀劍傷,不傷及我的靈脈,稍微養養就好了。”
於風易仍然很過意不去,聲細如蚊,“我真是技不如人,居然著了那厲鬼陣的道。”
莫蘭當真看不慣這開朗小夥子這麼頹廢,溫聲道:“你也不用太在意,那石一舟十分看得起你們,迷魂香下得十足。我當時坐在後排,才勉強能夠保持清明神誌。我們內心陽光之人哪裏會理解那些陰暗臭蛆的想法,著了陰招,不算丟人。”
於風易被她這善解人意的安慰一番,臉色也好看了一些,再看著木槿瑩熟睡的樣子,輕聲道:“還好瑩兒沒事。”
“定是母子平安。”莫蘭笑道。
於風易總算笑了一聲,側頭看著走在莫蘭身旁的程簡,感慨道:“瑩兒待會醒來之後,看到程兄還好好的,肯定會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