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劉一鳴走出河源市的汽車客運站,天幕上星光熠熠,出站口的昏黃燈光將他挺撥的身影照射在廣場上。
看到有出站的旅客湧出,拉客的出租車司機和小旅館服務員如同蒼蠅一般圍了過來,但是,沒有人搭理他這個一身民工打扮的人。
劉一鳴樂得如此,他悄悄地從人縫中擠過大踏步地在路燈照耀的街道上走著,心中百感交集,三年了,終於回來了!也不知道家裏到底什麼樣子了,父母還好麼,他們頭發白了麼,身體怎麼樣,想著想著,他不禁加快了腳步。
終於就快到家了!
眼前是一塊開闊的平地,是八十年代放露天電影和集體活動的場所,曾幾何時,它也是劉一鳴小時候和玩伴們一起渡過童年美好時光的地方。隻是,眼下時過境遷,幾年不見,它似乎已經變得有些人跡罕至了無生煙了,那些叢生的雜草便是最好的證明。
劉一鳴停下腳步,觸景生情,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前麵幾點星火突然出現在了眼前,應該是抽煙時發出的亮光。
劉一鳴正站在路燈下,看前麵暗處的景象並不是很清楚,隻隱隱約約看到有一大堆人圍在一起。可是,那說話的聲音卻是如此的囂張和清晰。
“張鐵山,你知道你為什麼隻能守著湖堤灣這塊巴掌大的地方嗎?那就是因為你手腳不幹淨,又缺少敢做敢當的氣魄!乖乖把東西交出來吧,我會饒你不死的!”
一個倔強冷漠的聲音回答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東西!”
“還敢狡辯!在湖堤灣丟了東西,不找你張鐵山找誰?兄弟們,這小子太不上道了,給我上,打到他乖乖把東西交出來為止!”
緊接著便是一陣“砰”,“啪”的聲音響起,然後又是一陣慘叫哀號的聲音。
劉一鳴搖了搖頭,心下清楚得很,大概又是那些道上混的因為什麼事情打起來了,這幾年經濟活了,家家戶戶都有了自己的娛樂活動,眼下這塊空地日漸荒蕪,倒是成了打架鬥毆的最佳選擇。
就在劉一鳴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一聲大喝叫住了:“那邊路燈下的小子,你給我過來!”
貌似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這麼狂傲的口氣和劉一鳴說過話了,他楞了片刻,摸了摸鼻子,卻還是朝著聲音傳過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果然不出所料,眼下真是一個打鬥的現場。除了眼前站著的四個人之外,還有一個人正在地上躺著。站著的這些人仗著人多勢眾,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地上躺著那人正不停地咳嗽著,嘴角不時有深紅色的血液滴出。
“看什麼看,沒見過打人呀?”一個染著黃色頭發的小青年,頭抬得老高,一副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樣子。
劉一鳴並不介意,他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淡淡地說道:“碰巧路過而已!”
“那還真是碰巧呀!”
他臉色一陰,又繼續說道:“是不是接下來,哥幾個將你猛揍一頓也是個巧合呢?兄弟們,上!”
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是閑得無聊腦子進水了嗎?又或者是害怕劉一鳴報案惹來警察。據說,這兩天河源市上下正在嚴打黃掃黑,不少兄弟就是因為這個已經進去了呢。不管如何,反正眼前這些人已經擺好了一副朝劉一鳴開火的架式。
看他們這樣子是真心打算動手了,劉一鳴嘴角露出了一絲不屑的訕笑。換作三年前的劉一鳴,可能還會對這些東西有所顧忌,但是,正是這三年的非常遭遇讓劉一鳴看清楚了這個世界,他不會再傻乎乎地計較這些。
這本來就是一個崩壞了的世界,拳頭和實力才是一切的象征,所謂的規則、法律也都隻是為那些弱小者設計,讓那些上位者隨意踐踏的擺設而已!
須臾之間,方才還閑散站著的四個人,嘻笑著帶著一個又要教訓人的狂傲姿態慢慢地朝劉一鳴身邊圍了過來。劉一鳴倒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對於眼下即將發生的一切他心裏還是有個底的。
無論是今時往日,劉一鳴都有著絕對的信心,可以將他們一一打趴下。
倒是躺在地上那人臉上有了一絲黯然,他那沒有絲毫血色的臉龐因此而更顯蒼白了。都說雙手敵不過四拳,但是,眼前卻有八隻拳頭!在一種同病相憐的作用下,他也開始唏噓劉一鳴的遭遇了。
但是,接下來事情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啊!
啊!
啊!
啊!
在他們動手之後,慘叫的聲音很快地在耳邊響了起來,但是,叫痛的並不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眼熟,卻根本看不出有任何高手跡象的家夥。
這一切都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剛剛還趾高氣昂的幾個人立即被摞倒在了地上。恰好,躺在剛剛被他們放倒的那人旁邊,無疑是扇了他們各自一耳光,是對他們進行的莫大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