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玲玲氣得柳眉倒豎,眼淚稀裏嘩啦地掉下來,突然一轉身就跑了。
劉一鳴推了周定邦一把,笑著說道:“傻小子,還不快追?”
“不追了,我和她是中學同學,原先也好過,後來他爹村主任,嫌俺家窮,硬是把彩禮給退回來了,唉,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提它了。”
說完,周定邦意氣風發的一揮手,說道:“哥,以後我就跟著你,在城裏混出個人樣來!”
劉一鳴拍拍周定邦的肩膀,讚許地說道:“有誌氣,大丈夫何患無妻是不是?趕明兒哥幫你在找一個城裏的媳婦。”
雖然豪言壯語脫口而出,但周定邦的眼神依舊不自覺地追隨玲玲遠去的身影,當那個鵝黃色的身影消失在草垛子後麵的時候,周定邦的眼神明顯黯淡了一下
中午時間倉促,一時做不出那麼多的飯,就先隨便應付一頓,這一對付不要緊,基本把村口的小賣部給搬空了,火腿腸,鹵雞蛋,真空包裝的豬蹄子,雞翅膀,五香豆腐幹,還有白酒,啤酒可樂,全都搬了回來,周大娘燒了一鍋麵湯,蒸了一大鍋的的麵饃饃,一頓午飯就這樣解決了。
到了下午,幾輛滿載著磚頭和水泥預製板的拖拉機一直開到院門口,吃飽喝足的小青年一起動手卸貨,到底是人多好辦事,幾千塊磚頭沒多大功夫就卸完了,驚得圍觀的村民一愣一愣的,見過蓋屋的,硬是沒見過幾十口勞力一起蓋屋的壯觀場麵。
匠人師付們也都到位了,挖坑打地基,和泥拌灰,拖拉機卸完了又轟隆隆開回去拉第二趟,一車隻能拉兩三千磚,老周家這回鳥槍換炮,要蓋五間開兩層的小洋樓,起碼要用十幾萬磚,這倒是包括了拉院牆和壘豬圈在內的,用劉一鳴的話說,這叫一步到位,直接把周定邦的婚房也預備好。
這樣一座樓,連工帶料,怎麼都得十幾萬,老周家窮得叮當響,哪能拿出這麼多?看著忙得熱火朝天幹著活的工人們,周定邦焦躁的搓著手,朝劉一鳴問道:“哥,家裏滿打滿算就一萬塊錢,還是給我爹媽養老送終的,姐夫家也隻能拿出五千塊,這水泥沙子的錢可怎麼結啊?”
劉一鳴豪爽的一擺手:“你放心,我全包,沒問題!”
“可是,哥,你也不富裕呀,也隻是個工薪階級,哪能一伸手拿出十幾萬出來?”
“這個你就別管了,沒有把握的事我不會做,你就等著住新房吧!”
傍晚的時候,王家正式擺酒款待城裏的朋友們,雖然隻是起屋,但是酒席是按照結婚的規格來擺的,雞鴨魚肉樣樣俱全,煙酒都管夠,老周家也是豁出去了,一切規格都照上好的,連村民們看了都震驚了,都說傁先生寡大夫,平時勤儉節約一分錢當成兩分錢花的周校長,怎麼就轉性了。
吃完酒之後,一部分先回去,到縣城客運站坐長途回市裏,另外一部分人先住在鄉招待所,等明天再過來幫忙。
差那些人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劉一鳴又把張鐵山叫了過來,附耳說了一些話,張鐵山也是個講義氣的人,他二話不說,開著本田一溜煙走了。
晚上傳來一個不好的消息,老村長傷勢比較重,到現在還在昏迷之中,鄉衛生院看不了,已經轉往縣醫院,如果縣醫院治不好的話,就得連夜送往市裏的大醫院,村長的女兒玲玲已經去派出所報案了,聲稱就算她們家賣鍋砸鐵也一定要找到凶手,繩之以法。
周家人聽到這話都很擔憂,這要是鬧出人命來,兩家都有責任,不管是判刑還是罰款都是他們承擔不起的。
劉一鳴看著他們憂鬱的樣子,擔著胸脯說:“你們就放心好了,一切有我!”
劉一鳴說完轉頭看了眼周定邦,周定邦什麼也沒說,默默點了下頭
第二天,正熱火朝天蓋房子的時候,村外開來四五輛警車,紅藍相間的警燈無聲閃爍著,把李周莊的村民嚇了一大跳,要知道派出所也不過是幾輛摩托和麵包車而已,現在來的是上檔次的警用轎車,隻有市裏公安才能配的,難道是昨天架打得太厲害,驚動了市裏的領導同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