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剛放下杯子,錢康又開始倒酒了,劉一鳴也不失時機地問道:“小錢,你也別老是說他們呀,你和哥說說你的情況吧。”
“說個球,還不就是這鳥樣子。鳴哥來喝酒!”錢康說著又向劉一鳴舉起了酒杯。
劉一鳴本來是想和錢康說說話再繼續喝的,不過,眼下這情況也隻得一飲而盡了。不過這次放下酒杯後,劉一鳴不給錢康機會了,他先聲奪人地說道:“小錢,你別喝這麼猛呀,咱們邊喝邊聊好不好?要不然你喝酒哥找誰說話去呀?”
“行,聽鳴哥你的!”錢康點了點頭,把酒杯添滿卻是不再連續喝了,對於這位昔日宿舍裏麵的老大的話,錢康還是蠻聽得進去的。
劉一鳴又看了看錢康,總覺得他有一種鬱鬱不得誌的樣子。於是,他問道:“小錢,你怎麼看起來有點什麼不高興的樣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呀?”
“這他媽的社會簡直就是一坨屎!”錢康感慨了一句,又要拉著劉一鳴喝酒了,這次劉一鳴沒有什麼什麼攔著他,而是陪著他一口氣喝了下去,四年在一起生活的感覺告訴劉一鳴,當年宿舍的老吆絕對有心事了。
又是整杯酒下肚,錢康“呼呼”喘了兩聲粗氣才說道:“就說當初考公務員吧,當初都說河源市這地方是個魚米之鄉經濟發達吧,於是就死命地往這邊考,誰知道卻被發配到了這個鬼地方。既然到了這方也就既來之則安之了,那就安安心心把工作幹好吧,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是不是?熬了兩三年終於當上了一個派出所的所長,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談了一個對像,結果他家裏人說警察這個職業在危險,不願意!我擦,如果老子不危險你他媽的就危險了,唉,社會,人生簡直他媽的就是一坨狗屎呀!”
“小錢,來喝酒吧!”劉一鳴也不知道怎麼去安慰錢康,因為他也有種這樣的感覺,社會和人生真的是狗屎!如果不是這樣,他當初考試公務員的時候又豈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錢康又是一口猛幹了下去,然後又說道:“其實嘛,原來工作條件啊,工作職務啊什麼的我都不是太在意的,隻要給我一把槍,當一個刑警就夠了!因為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做一名讓所有壞人都聞風喪膽的刑警!可是,現在呢,一切都偏了,他媽的,既然偏了,就讓他偏得更遠一點吧!老子現在連這身警服都不想穿了!”
“小錢你是不是醉了?”
劉一鳴對錢康問了又看看了又問,感覺他確實隻是在發牢騷吐槽之後,終於放心了一點。都是些性情中人,也隻有在真正的自己人麵前,才能露出這種狂癲的狀態吧。於是劉一鳴又向錢康開玩笑半真半假地問道:“小錢,你這派出所所長不是當得好好的嘛,怎麼就不當了呢?哥的采石場和水泥廠還指望你罩著呢!”
“鳴哥,你就別忽悠我了,斧頭山下,你一個人都把王老四及整個河源市的黑道都打趴下了,還有誰來敢找茬呀,我看他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就是被豬油蒙了心肝!”
錢康用一種近乎於崇拜的眼神看了劉一鳴許久許久,然後才說道:“鳴哥,真的你不去當刑警真的可惜了,如果你去當刑警的話那些個犯罪分子絕對會是見一個死一個的!但是,你就不要勸我了,沒用的,我已經做了這個決定!”
既然錢康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劉一鳴這個當兄弟的除了支持,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人生嘛說白了嘛就一個選擇題,而且是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選擇題,這個問題永遠都沒有答案,隻是一個過程。
接下來兩個人又喝了點酒,然後把話題又扯到劉一鳴身上來了。劉一鳴對自己的一些事情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一五一十地都和錢康說了。當錢康聽到劉一鳴有采石場、水泥廠,又要辦雜誌,還要拍電影的時候,他笑著和劉一鳴說要跟劉一鳴混。
劉一鳴當然知道錢康是在開玩笑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錢康真的需要幫助的話,劉一鳴肯定是會義不容辭地站出來的。
夜漸漸地深了,兩喝得聊得都差不多了,最後,在劉一鳴的提議下兩人走出酒樓。夜風輕吹,兩人朝著各自的方向走了回去,就好像兩個人不同的人生方向一樣。畢業快四年了,經過社會的磨礪之後兩個人都變了,但是,兩人也都親切地感受到了,那份兄弟情誼卻一如從前,一點都沒有改變。
第二天一大早,錢康就給劉一鳴打電話了,他說他要重新考取河源市其它單位的公務員。對此,劉一鳴也隻能默默地表示支持,秋季就要過完了,冬天就要來了,十二月份的國考迫在眉捷,希望錢康能在做出這個新選擇之後一帆風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