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一鳴和李悅從咖啡廳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劉一鳴從咖啡廳出來之後,便直接回家去了,今天先是在公司救下了跳樓的同事,雖然有著無懈可擊防身沒有受傷,卻也耗費了很大的精神體力,然後又費盡腦力和李悅商量了半天雜誌社的事情,這樣子一大堆事情壓下來,饒是劉一鳴一個鐵打的人也有些扛不住了。
在回家的路上,劉一鳴突然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他那個小師妹艾靜。
自從和李悅談到艾靜之後,艾靜的影子就已經浮現在劉一鳴腦海之中揮之不去了。想起自己這個小師妹,劉一鳴竟然有著萬般感慨。
當初刑事警察學院內那個有些害羞靦腆的小師妹形象還猶在眼前,可是,現在兩人卻分道揚鑣走向了兩條完全不相同的兩條路。
人生的際遇還真是奇怪!
偏偏艾靜還下意識地斷定了劉一鳴是壞人,處心積慮地想要把劉一鳴給抓起來。
作為一個警察,想把壞人抓起來,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劉一鳴絲毫不怪她。劉一鳴也很想做一個人好人,但無奈的是,這個社會是如此的黑暗,他又陰差陽錯成了張鐵山等人的老大。
現在張鐵山已然成為了一河源市新一代的江湖大哥,作為黑社會老大的大哥,如果將來出來了什麼事情,能在警察麵前扯得清才怪呢,盡管劉一鳴一再地告誡張鐵山等人,千萬不要和黃賭毒扯上關係了。
也許正因為這一些不可調和的矛盾,劉一鳴才對和艾靜的交往很抵製。
不管將來如何,抓與被抓都將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
想起這些,劉一鳴感覺無很無耐,按照一般情況而言,不管怎麼說,深發展什麼的劉一鳴就不想了,但是,好歹校友情誼是不可改變的,再怎麼不濟兩人也是會成為朋友的,可是眼下這種情形,似乎兩個人連做朋友的勇氣都沒有了。
一切還是順其自然吧,劉一鳴並不是一個愛亂想的人,夜風一吹,他便冷靜了下來。然後,踏著大步走回了家中
下午下班的時候,侯箐聽何曉倩說了劉一鳴已經擅自從醫院出走的事情後,便帶開車帶著何曉倩朝著劉一鳴家裏趕了去。
中秋節前一天,侯箐曾帶著何曉倩去劉一鳴家裏慰問過,因此,倒也不覺得路生。
一路行來,侯箐將車開得都快要飛起來了。
這一切足以可見她對劉一鳴的關心。
驅車行駛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快要到劉一鳴家門口了,雖然車內的兩人都很焦急,但是,麵對前麵的紅燈,兩人不得不停了下來。
自從接到劉一鳴電話之後,何曉倩便有了種心神不寧的感覺,此時,車停了下來,何曉倩的這種感覺也就更加強烈了,於是她情不自禁地朝著侯箐問了一句:“侯總,你說劉一鳴他應該不會有事吧!”
“你上次不是說小劉是警察學院畢業的嗎?我想他身體這麼強壯,應該不會有事的吧!”今天下班的時候,打劉一鳴的電話沒有打通,誰知道這家夥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呢?但是,侯箐還是沒有把最壞的想法給說出來,她這樣的既算是一種自我安慰,又算對何曉倩的一種安慰吧。
侯箐執掌偌大的一個騰翔集團,幾度春秋如一日,目光如炬,有如何看不出來,何曉倩對著劉一鳴有著一種明顯超出了同事感情的微妙感情?
劉一鳴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其實兩個人心裏都沒有個底,無論是何曉倩問的,還是侯箐答的,都是求的一個心理安慰而已。
她們都迫切地想要見到劉一鳴。她們的心不知不覺地都到了劉一鳴身上。
一時之間,車內出現了短暫地沉默。可是,前麵的綠燈仍然亮著,任憑兩人心急如焚,卻依舊是徒勞。
突然之間一種壓抑的感覺在車內彌漫開來了。
何曉倩打開車窗透了口氣,卻突然發現人行道上出現了一道似曾相識的身影。
隻見他像劉一鳴一樣,留著一頭精神的短發,身材和劉一鳴也極其相似,都是那麼地魁梧與強壯,此時,正抱著頭在路邊的人行道上翻滾著。
他是劉一鳴嗎?
“侯總,你看!”
兩個人是如此的形似,看著眼前這種情形,何曉倩便很自然地想到了,潛藏在劉一鳴身上的某種暗疾發作了。
而且這還是去劉一鳴家的路上,他肯定就是劉一鳴了。
想到這裏,何曉倩便不顧一切地拉開車門朝著人行道上跑了去。
“小何,危險!”侯箐朝何曉倩大聲喊道。
但是,這個時候,何曉倩滿心都是劉一鳴的安危,又豈是侯箐所能叫得住的?她不顧一切地穿過車輛之間的空隙,朝著人行道上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前麵的路燈突然變紅了。
剛剛還停著的那些宛若長龍的車隊驟然動了起來,何曉倩站在馬路中央聽著各種喇叭地聲音,頓時感覺到了一種迷茫和不知所措。
可是,前麵人行道上的那人的身形卻是翻滾得更加厲害了。
想到在遠山市的那個晚上,想到那一夜的瘋狂,何曉倩感覺自己連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了這個男人,她是那麼地深愛那個叫劉一鳴的男人,她又豈會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受苦?
何曉倩一邊朝路上川流不息地車輛揮手,然後飛快地朝著人行道上跑了過去,她就是寧願死也不願意接受這種煎熬。
很幸運,車上的那些司機,看著眼前這個瘋狂的女孩子和路邊那個正掙紮著的男人,感覺到了點什麼,然後被這種發自內心的真情感動了,減慢車速,讓她安全走到了路邊。
何曉倩終於安然無恙地到達了路邊,來到了那個滿地翻滾的男人身邊。
就在這個時候,侯箐也把車在路邊停好了,滿臉通紅,滿頭大汗的跑過了過來。
幾乎是同時,兩個風姿綽約的女人都朝著地上蹲了下去,然後又是不約而同地把那人扶了起來,然後關切地問道:“劉一鳴(小劉),你沒事吧!”
聽到有人對自己說話,那人放下了抱著頭的雙手,然後木然地看著這一切。
這人長著一張國字臉,臉上有一塊紅色的疤痕,也不知道是胎記還是什麼的,滿臉的油垢和胡渣子,又哪裏是劉一鳴?
這人竟然不是劉一鳴!
那人見到眼前是兩個生人之後,便不抱頭跑開了,隻剩下侯箐和何曉倩兩人呆呆地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