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就依你”劉一鳴掐滅煙頭,獰笑了起來。
殺手被裝進一口大麻袋,塞到汽車後備箱裏,趁著夜色開出去上百公裏,終於來到一處荒僻的野外,嚴寒被拖了出來,按在鐵軌上,仰麵朝天看著夜空,郊外的星空格外清晰,月朗星稀,寒風刺骨,鐵軌旁是好久以前的積雪,和枯黃的雜草混在一起,更顯得荒涼無比。
嚴寒被按在鐵軌上,劉一鳴和張鐵山以及他手下的一個小弟,他們三個也不急著離開,點了煙坐在旁邊,一邊聊天一邊等火車。
“喂,給根煙抽。”躺在鐵軌上殺手嚴寒的人說道。
“你他媽馬上就斷成兩截,哦不,是四截了,還抽什麼煙?”張鐵山罵道。
“給他!”劉一鳴說道。
張鐵山的小弟點了一支煙,塞到嚴寒口中說道:“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哦!”
殺手美美的抽了兩口煙,歪著頭站張鐵山說道:“明明是斷成三截,你小學數學老師死得早吧。”
張鐵山掰著手指一算,還真是斷成三截,不禁老臉一紅,上去就要打人,卻被劉一鳴拉住了:“小張等等,火車來了。”
火車真的來了!
坐在路基上已經能感受到顫抖,張鐵山過去把煙卷從殺手嘴上拿掉,用一條破毛巾堵住他的嘴,掏出個黑色的頭套說:“哥們,該上路了,不送哦。”
就在戴上頭套的那一刻,劉一鳴才發現殺手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和留戀,但他依然沒有求饒。
嚴寒戴上了頭套,脖子擱在冰冷的鐵軌上,手腳都被捆住不能動彈,他能感覺到路基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火車的汽笛聲也鳴響起來,求生的欲望令他拚命掙紮起來,希望能被火車司機看到,可是這些都是徒勞的,火車絲毫沒有減速,轟鳴著衝了過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終於,火車來了,那一瞬間,嚴寒什麼都不知道了,隻能感到灼熱、戰栗、痛苦,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慢慢平靜下來,一雙有力的大手把他從鐵軌上拽起來,拿掉了頭套,取出了堵嘴的毛巾,拿刀挑開了綁繩。
“看你是條漢子,饒你一條命,拿著你的破玩意,滾吧。”張鐵山將黑色的漁具袋丟過去,三人相視一笑,轉臉走下路基,上了汽車。
殺手臉色一變,迅速打開漁具袋,從裏麵拿出半自動步槍和子彈,迅速拉開槍機,將子彈壓進去,拉栓上膛瞄準汽車大喝一聲:“不許動!”
汽車才剛發動,三人一起回頭,看著月光下手持步槍的嚴寒,劉一鳴噴出一口煙問道:“還有什麼事麼?”
“謝了!我欠你們一條命。”嚴寒瀟灑利落的收起步槍說道。
劉一鳴丟掉煙卷,拍拍張鐵山的肩膀說道:“小張,走吧!”
汽車開走了,火車道邊又恢複了寧靜,嚴寒望著步槍發了愁,他思忖片刻,在附近找了一顆大樹,用軍刀挖掘起來,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拆成零件的步槍才陸續掩埋完畢,也都做上了記號,嚴寒長長出了一口氣,擦擦額上的汗,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漁具袋,他們真吝嗇,一分錢都沒給自己留下。
遠處汽笛聲又起,一列南下的貨車駛來,嚴寒瞅個機會一躍而上,跳到裝滿煤炭的車廂裏,縮成一個團開始睡覺。
“鳴哥,你說是誰雇的殺手?”張鐵山和劉一鳴並肩坐在車後排,手裏把玩著一把玩具槍的撞針,朝劉一鳴問道。
“還能有誰,肯定是周啟賢那個小白臉唄。”前麵開車的小弟說道。
張鐵山不服地說道:“嘿嘿,馬大嘴,沒想到你這個悶聲葫蘆還知道搶答了呀。上次周啟賢那個小白臉都快被整成半身不遂了,他還敢來玩陰的呀?”
“聽說南邊的那些殺手們都很有職業道德的!收了錢一定辦事,而且絕不透露顧客的信息,當然了,他們也都是有經紀人的,殺手本身並不接觸客戶,所以也未必知道是誰雇的自己。”
劉一鳴斯理慢條地解釋道:“就些鼠輩啊,你不真個把他整死了,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這麼說的話,還挺嚇人的,不知道哪天得罪了誰,一不小心就被殺手做了,這多他媽冤啊,要不咱也弄幾把真家夥傍身算了。”張鐵山說道。
“家夥是次要的,真正能保護自己的,是身份。”劉一鳴說道。
張鐵山和他的心腹小弟若有所國地抽著煙,滿身塵土的汽車朝著河源市區駛區,在他們身後,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