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班前的會議開得有些久,唐蘇收拾好東西下樓時已經七點了,她匆忙去停車場開車,卻看見一個男人站在她的身邊,像是在等她。
那個背影應該是皇甫尊!
她還沒做出反應,他已經看見了她,大步朝她走了過來,“我還以為等不到你了呢?”
“你怎麼在這等我?”依照他往常的性格,他一定會招搖地在大門口等她,怎麼會委身在這兒等她呢?
皇甫尊似乎有點憔悴,眼眶裏有紅血絲,“我怕你不肯理我,也怕等不到你,在你的車旁邊等你,你總不可能為了躲我,車都不要了吧?”
“我為什麼要躲你啊,為什麼不肯理你啊?”唐蘇僵硬地扯了扯笑臉,故作輕鬆地笑道。
他神色一黯,她的確不會躲他也不會不理他,正如夏納說的,她不愛他,自然不會計較和在意這些,隻是短時間內,有點難以接受罷了,隻要過幾天,就幾天時間,她就能複原好,複原到完全不在意,還會笑嘻嘻地祝福他。
正因為是這樣,他內心才無比的難過,他懊惱至極!
“你還沒有告訴我,那天那麼急匆匆地去找我,是因為什麼事情呢?”
“那天?”唐蘇神色一僵,還有說出來的必要嗎?
“對啊,若不是有什麼事急著要見我,你會那麼匆匆忙忙的嗎?門都沒敲!”以至於撞到了那一幕,以至於他的一次犯錯,在她心底留下了兩麵三刀的壞形象。
現在還有說的必要嗎?她苦澀扯了扯嘴角,她總不能告訴他,冷昧來找她了,還救了她,她不想因此而隻記得冷昧的好,然後胡亂地隨著自己的心跟他回國,她默默記著的也還有他的好,她想給他們之間一點點可能,結果她看到了不可能!
她沒有生氣,因為她沒有資格生氣,她憑什麼在什麼都給不了他的時候,還要求他一再遷就她呢?她隻是不能適應才跑掉,現在回想起來,那天真的是她太沒禮貌了!
“沒什麼,是我一時冒失,現在想想感覺自己很蠢,對不起呀,沒打擾你們吧?”唐蘇吐吐舌頭,有些尷尬地道。
皇甫尊心頭一揪,“對不起,我沒有能做到,但除了她除了那天,我真的沒有再出去找其他女人鬼混,你能不能……”
“尊尊,你為什麼要向我道歉,真的不用的!”唐蘇擺擺手,他這樣道歉,她隻會感覺到更加的愧疚,“你不用非要這樣做的,而且你喜歡她,也不是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啊,我會祝福你的,真的!”
“唐蘇,你知道我為什麼道歉的,你也知道為什麼我這麼緊張,因為我了解你!”皇甫尊緊鎖著眉頭,“正因為對你的了解,我後悔得腸子都青了,除了對你說對不起,我不知道現在我還能用什麼樣的方式來挽留住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直很好啊,花花公子風流倜儻,並沒有因為這件事就變壞,你對我的好和恩情,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而被磨滅,你著什麼急?”唐蘇裝作笑嘻嘻的樣子。
皇甫尊急了,他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肩膀,“你知道我的意思,不要逃避我的話!”
“尊尊!”唐蘇皺眉,有些無奈的看了看他,“有什麼話你先鬆開我!”
“是不是現在連這樣的接觸你都不願意了呢?我真的是一時糊塗,你還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看在我為你守了整整兩年的份上!”
“機會錯過了,還會有第二次嗎?聰明如尊少,怎麼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一聲輕狂的諷刺從身後傳來,皇甫尊鬆開唐蘇,淩厲回頭就對上了冷昧嘲諷的笑臉,“居然是你!”他竟然會來美國,那唐蘇匆匆忙忙來找他,是跟冷昧有關係嗎?那……皇甫尊醒悟過來時,真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自己!
冷昧踱步到兩人麵前,惋惜搖頭道:“真是可惜啊,我把她放在你麵前兩年,你眼看著機會來了,竟然因為控製不住那點事錯失了最愛的女人,你不覺得你很可悲嗎?”
“冷昧,你住口!”
氣憤打斷他的是唐蘇,她擋在了皇甫尊麵前,“你不準你這麼說他,他沒有做錯,有什麼好可悲的!”
“還沒有做錯嗎?”冷昧聳聳肩,盯向唐蘇的眼眸卻冷厲如刀,她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膽地護著皇甫尊,真是兩年不見,膽子越來越粗了!
“他沒有做錯,如果皇甫尊不風流,他還是皇甫尊嗎?這也是他的標誌之一啊,沒有那麼多的風流往事,他能變得這麼善解人意這麼體貼入微嗎?這些,難道不是他的優點嗎?”
“嗯哼?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思想,那你能接受這樣的男人嗎?一方麵說愛著你,一方麵在追你,轉頭就跟其他女人在一起,還被你撞見,你受得了嗎?”冷昧說話向來是一刀見血,皇甫尊深鎖的眉毛,都快夾斷了。
“我受得了,我可以接受!”唐蘇坦然迎視上冷昧。
冷昧眸光一冷,“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不管皇甫尊是怎麼樣的,他是我的好朋友,他是對我最好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這一點都不會改變,況且他做的事都是你情我願的,他又是未婚的男人,沒有固定的女朋友,也許這麼做並不對,但也無可厚非!”
唐蘇看了眼皇甫尊,堅定地點了點頭,“我也相信他,隻是那一次而已!”
皇甫尊一陣激動,比他更激動的是冷昧,他急道:“你的意思,你的選擇是他了?”
“我也並沒有這個意思,不管以後我跟誰在一起,我跟皇甫尊都是最好的朋友,沒有任何事情可以離間我們的友誼,也沒有任何人可以!我也不允許他人在我朋友的傷口上撒鹽!”唐蘇瞪視著冷昧。
冷昧鬆了口氣,他點點頭,“看來,你什麼都一清二楚嘛,不過我也要申辯一句,我沒有要在誰的傷口上撒鹽,我隻是比較喜歡直接地把事實說出來而已!”
“隨你,我們要走了,再見!”唐蘇拽住皇甫尊,將他拉上了車,開著車從冷昧身邊而過,她連後視鏡裏都沒看他。
皇甫尊沉默著坐在她旁邊,看著她冷若冰霜的臉,他心底已經蒼涼了一片,她已經做出了選擇,這一生他都隻是她最好的朋友。
正因為沒有愛,她才可以這麼寬容,這麼體諒,甚至這麼的灑脫,皇甫尊望著她,苦澀地笑了起來,他越笑越大聲,轉過頭窗外的風一下子吹進來,襲擊進眼睛,他差點就流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