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緊緊握著方向盤,默默看著扭過頭始終不願意再扭過來的皇甫尊,將車開到了一片寂靜的山坡上,她靜靜停了下來。
她打開了車窗,任由晚風吹拂進來,兩人都許久沒有說話。
“你說,我是不是很混蛋?”良久,皇甫尊才問。
唐蘇歪著頭看他,“還在為冷昧的話不舒服嗎?你別聽他的!”
“我也覺得我真的很渣,口口聲聲說著愛你,卻……”皇甫尊懊惱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其他人都可以,唯獨她,你抵抗不住呢?你又有沒有想過,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是愛更多,還是征服欲更多,又或者到了現在,對我的好已經成了習慣呢?”
皇甫尊皺眉,“你已經在質疑我的感情和真心了,是嗎?”
“不是,我從來沒有質疑過你的好,隻是我希望你可以質疑一下自己的心,到底為什麼唯獨那個女人,你抵抗不住?或許,你自以為喜歡的人,並非真正觸動你愛情神經的那個女人!”唐蘇誠摯地看著他。
他怔了怔,這話怎麼跟夏納說的一樣,但是總不能他付出了兩年多的女人,不是他真正愛著的女人,而一個隻有過一夜的女人是他愛著的女人吧?這也太荒唐了!
“我知道,我這樣問,也許會傷害你,但是尊尊,我沒有要質疑你,更沒有不相信你,你也沒有因此就錯過什麼,其實那天我去找你,是想跟你商量關於我想回國的事!”
“你要回國?”皇甫尊的吸引力立刻被吸引了過來。
唐蘇點點頭,“那晚,我遇到了流浪漢,是冷昧救了我,這件事也讓我認識到,原來在這個國度我是那麼沒有安全感,而且兩年了,我還是這麼不能適應這裏,所以我想試著回去,回到熟悉的地方,也回到爸媽念想的家鄉,我急著來找你,就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所以,不管你有沒有撞見那件事,你都要回國了,我們都不可能了,是不是?”皇甫尊一把抓住她的手,急著追問道。
唐蘇鄭重點頭,“是,尊尊,我真的有想過接受你,因為你太好了,可是我說服不了心裏那一關,我一直以來隻把你當哥哥,我沒有辦法來轉變這個角色,沒有辦法把你當做*愛人,對不起,我辜負你兩年的好意,現在,我更沒有資格再繼續霸占你,再繼續讓你等我了!”
“所以,你沒有選擇我,跟這件事並沒有多大的關係嗎?”
唐蘇苦澀一笑,“真的沒有!”的確沒有多大的關係,隻是讓她更徹底更放心的看清楚自己的選擇而已,真正影響選擇的,並非這件事。
得到了她的回答,皇甫尊緊緊拽著她的手慢慢鬆開,他倒回座椅,重重舒了口氣,竟有種釋然的輕鬆。
“你感覺到了嗎?聽到這個回答,你心裏並不怎麼難過,而是有種釋懷的輕鬆,你耿耿於懷的,隻是擔心我是因為你和她的事不選擇你,現在你知道不是,你很輕鬆,對不對?”唐蘇歪著頭看他。
皇甫尊冰藍色的眸光轉了轉,有些懵懂地看著她,“你什麼意思?”
“尊尊,也許你真正的愛情神經被人撩撥了!”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他苦澀一笑,“你怎麼就不想想,我是被你拒絕的次數太多了,早已習慣了,心痛到麻木了,就不那麼痛了!”
“是嗎?那你自個兒對比一下,看看你是之前每次被拒絕時更加難過,還是這次更加難過?我想,這次的難受程度,大大降低了吧?”
他眸光一緊,許久不語。
“我餓了,你請我吃東西吧!”她笑著發動了車。
皇甫尊默然凝視著唐蘇,她說她不是他真正愛的人?那他對她心心念念,都是純粹因為征服欲嗎?這怎麼可能,他對她的好是發自內心的,他是真心喜歡過她的,也許隻是在一次次被拒絕之後,慢慢磨滅了,還是因為出現了另一個獵物,而被衝淡了?
夏納,那個女人……他深鎖了眉。
今晚,皇甫尊居然喝醉了,還是在她麵前,唐蘇咬著筷子,看他趴在桌上胡言亂語,感覺到異常頭疼,他喝了這麼多酒,現在又醉了,這麼貴的餐廳,她嚴重懷疑自己兜裏的那點錢夠不夠付款?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摸他的口袋,結果她一靠近,他就緊緊拽著她的手,“蘇蘇,我真的要放手了嗎?你真的不要我了嗎?”他冰藍色的眼眸微紅,緊巴巴地望著她,神色糾結。
唐蘇歎了口氣,“尊尊,不是我不要你,是我們不適合,這一次可能真的要徹底放手了!”
“我怎麼做得到?”他似醉非醉,拽著她的手緊而有力。
她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確短時間內很難接受,因為你已經習慣了兩年,可習慣是可以改變的,而且我們會一直是好朋友,永遠不會改變的!”
“蘇蘇,我好難過!我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失敗過!我竟然一而再的被你拒絕!”
看著滿桌子的酒瓶子,再看看一臉痛苦的皇甫尊,唐蘇深深歎了口氣,“對不起,尊尊!”她從他口袋摸出了手機,想翻閱出辛塵的電話號碼,才發現他根本沒有保存聯係人。
“怎麼辦?他醉成這樣!”她拿著手機喃喃自語,想了想決定給皇甫尊的別墅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接人。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冷昧的電話就進來了,她已經劃到了接聽鍵,隻好拿起放在了耳朵邊,“有事情嗎?”
“怎麼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家,你在哪?”
他的語氣極力放得柔和,但仍舊改變不了他慣有的霸道,唐蘇不悅道:“你怎麼知道我沒回家?”
“我在你家等你,爸媽都著急了!”
“誰允許你沒事跑去我的家的,又是誰允許你來管我的行蹤的?冷昧,你別忘了,我們是要離婚的夫妻了!”
他輕輕一笑,“嗯,你也說了,我們是夫妻!”
“縮句不是這樣縮的,我現在沒空搭理你!”皇甫尊似乎很難受,皺著眉開始不安分地扭動著,桌上的酒瓶也被他掃落到了地上。
他蹭過來抓她的手,難受道:“蘇蘇,我胃難受,我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