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一用力,她便一個踉蹌,直接跌了過去。(1 / 2)

離開孤落峰之後,阿霧和薛璟也說了好久的話。

她知道自己有點任性,明明薛璟很忙,需要早點回去休息,可她確實太久沒和薛璟好好聊過了,都要成婚了,不是理所當然要多多相處的麼?

說實話,阿霧後來回想了一下,覺得自己當初答應薛璟這件事,確實有點草率。

開頭激動的那幾日已經過去了,她冷靜下來,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是自己真心悅愛薛璟,還是隻是因為被赫連霧留存的記憶與情感所左右,從而對薛璟萌發好感?

當這樣質問自己的時候,她開始忍不住有點慌亂。所以,她隻能盡可能和薛璟多相處,借此也能認清自己的心。

薛璟溫和地聽她沒話找話題,外頭風大,他還從納戒裏取了自己的鬥篷給她披上。

他沒有心不在焉,可是阿霧卻覺得有點怪怪的,大約是因為薛璟很少插嘴的緣故,她覺得一個人講好沒意思。

“我,我先回去啦。”其實還是有點失落的,或許是時機不對吧,他也大概是真得累了,阿霧朝他擺擺手,走了半晌,看到小少年倚著前麵一棵桃花樹,提著亮堂的燈籠,似乎在等她。

燈籠隻照亮他的腳下,其餘地方仍舊一片黑暗。

阿霧自己開了夜視,她仍沉浸在對這感情的迷茫中,隻隨口一句:“一起回去吧。”

孩子主動伸出手來,勾住了她藏在披風的手指。因為是薛璟平日裏穿的,阿霧身形嬌小,鬥篷在她身上看著很違和,不過確實有夠暖和。

令宵的手冷得仿佛剛從冰窟裏出來一樣,阿霧用手給他暖了一會兒,不見起色。

“師父。”他抖著聲,“好冷。”

確實是有點太不尋常了。

阿霧蹲下身,問了聲“怎麼了”,手順便去探他額頭,卻發現燙得嚇人。

“怎麼發燒了?方才凍著了嗎?”

她的手心柔軟溫暖,目光裏也滿是關切。

孩子略略抬眼看她。

形狀好看的桃花眼,眼尾睫毛很長,在麵龐上甚至能投下一片淺淺的陰翳。明明在病中,那孩子的瞳孔卻亮得攝人,仿佛裏麵隱匿了什麼,是即將呼嘯而出的東西。

“因為師父沒有管我。”他回答,“您隻顧著和薛璟說話,我一個人在這裏,等了您好久。”

他一口氣說完,似乎是處於極大的委屈憤怒當中,阿霧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隻呐呐道:“對不住啊。”

頓了頓,才道:“往後要是這樣,你可以直接回去的。”

他垂下眼睛來,帶著點鼻音:“不要。”

阿霧默默歎了一口氣。

果然小孩子的乖巧隻能維持幾日,想要他永遠是個小可愛,這種要求還是過分了點。

她想起過去牧野這樣發脾氣,她都直接上手揍的,如今她沒這種想法,因為沒有任何親緣關係,她才不便去嚴厲管教。

所以,隻能順毛捋。

她帶他回到居所,給他吃了驅寒的丹丸,又親自汲熱水讓他泡了腳,可是沒有半點好轉,他仍然是蜷縮在被窩裏,麵上燒得通紅,卻抱著雙肩發抖,總覺得四處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