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晌午,三名送信的官差神色惶恐的返回了縣衙,將自己死活也走不出小鎮一事,稟報給了縣令大人。
沒過多久,韓仕匆忙出府,前往玉鬦宮,結果連門都沒進去,便灰頭土臉的返回了縣衙。
打那之後,縣衙大門緊閉,隻留小門,韓仕抱病在床,恕不見客。
小鎮的異樣,隱隱被一些人察覺,但絕大部分人,仍舊過著一如既往的生活,每日柴米油鹽,在平淡中尋求快樂。
劉餘坐在椅子上,臉上鐵青,他在為老鴇不答應給采兮贖身的事而心煩意亂。
人一煩躁,便看什麼都不順眼。
劉家娘子剛剛給他沏了杯茶,劉餘心浮氣躁之下,便直接用手將整個杯碗握住,結果可想而知,手心被燙紅,但好在沒有起泡。
劉家娘子心存好意,本想去看一看相公燙得有多嚴重,卻被後者盛怒之下一巴掌扇倒在地。
午時的陽光直射在牌匾的‘德’字上,金字熠熠生輝。
劉家娘子捂著臉,哭聲不止。
劉餘冷哼一聲,起身一腳踹在對方側肋上,之後摔門而出。
在小鎮上百無聊賴的逛了一圈後,便來到茶肆要了壺最便宜的茶水自酌自飲,豎起耳朵聽著隔壁桌兩人談論著昨晚的命案,這一下午的時光過得也快。
待天色漸暗時,茶肆中隻剩下劉餘一人,老嫗坐在他不遠處,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笑眯眯的盯著他。
劉餘實在有些坐立難安,趕忙撂下茶錢,腳下如風。
老嫗將瓜子皮吐在地上,哼了一聲,衝著簾子後喊道:“冥晦!快出來收拾桌子!”
劉餘漫無目的行走,竟然來到了青樓前,他盯著站在門口花枝招展的幾個女子,駐足沉思。
過了良久,劉餘鼓起勇氣,大步朝青樓走去,他打算今日再去和老鴇說一說。誰成想一隻腳剛邁進門檻,便被老鴇攔了下來,後者眼神不屑的瞅了眼他,陰陽怪氣道:“劉秀才,今日你來得可有些不是時候。”
劉餘一臉茫然,不知對方何意。
“嗬!”
老鴇嗤笑一聲,抬眼瞅了眼上麵,打趣道:“采兮如今在伺候一位客人,恐怕這會兒沒法再伺候劉秀才你了。”
“什麼!”劉餘心裏一涼,悲憤道:“采兮答應過我,她不再接客了呀!”
“不接客?”老鴇一手反叉腰,一手指著劉餘的鼻子,怒罵道:“難不成讓老娘白養著她?你他娘真想得出來!”
“我要去見采兮!”
老鴇身子一橫,來在前麵,惡狠狠道:“別怪老娘沒告訴你,那位大爺可是個三品武夫,你若打擾了大爺的雅興,到時一拳頭打死你,老娘可不給你收屍!”
劉餘當場傻掉,半響後,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老鴇拎著裙擺,一腳將他踹倒在地,罵道:“少在老娘這哭喪!要哭滾一邊哭去,別打擾我做生意!”
老鴇畢竟是個女子,這一腳下去,還不至於讓劉餘疼得死去活來,隻是采兮接客一事,實在讓他傷心欲絕。
劉餘捂著口鼻,發出嗚咽聲。
又過一會兒,樓上走下一個虯髯大漢,滿臉紅光,開懷大笑。
老鴇瞅見這人,立刻迎了上去,諂媚笑道:“大爺可盡興?”
虯髯大漢用手揉了揉下身,哈哈大笑道:“若不是大爺我天賦異稟,險些讓這小妖情榨幹了精氣!”
大漢走到門口,瞧見坐地哽咽的劉餘,罵了聲‘晦氣’,隨後揚長而去。
老鴇笑眯眯的走到劉餘麵前,調侃道:“你若是不嫌棄采兮這會兒身上一片狼藉,就上去瞧瞧,媽媽我今兒個給你打個折扣。”
劉餘抹了把臉上淚水,站起身,向樓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