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信封裏的七美元
文/飄雪
四十年的時間似乎已經很長,長得足以使人忘記一個熟人的名字,我自己就有過這樣的經驗。
有一位我曾經很熟悉的老夫人,現在我已記不起她的名字了,她原本是我在邁阿密送報紙的時候認識的一位客戶。那是一九六二年的年末,那一年我十二歲。雖然已經隔了這麼多年,但她曾經給我上的一堂寬恕他人的課還像是昨天剛剛發生過一樣,我隻希望有一天我能把它傳授給別人。
那件事發生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我正和一個朋友躲在那位老夫人家的後院裏,朝她的房頂上扔石頭。我們饒有興趣地注視著石頭從房頂邊緣滾落,看著它們像子彈一樣射出,又像彗星一樣從天而降,我們覺得很開心很有趣。
我拾起一枚表麵很光滑的石頭,然後把它擲了出去。也許因為那塊石頭太光滑了,當我把它擲出去的時候,不小心,它從我手中滑落,結果砸到了老夫人後廊上的一個小窗戶上。我們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時,就像兔子一樣從老夫人的後院裏飛快地逃走了。
那天晚上,我一想到老夫人後廊上被打碎的玻璃就害怕,我擔心會被她抓住。很多天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我確信已經沒事了,但我的良心卻開始為她的損失感到一種深深的犯罪感。我每天給她送報紙的時候,她仍然微笑著和我打招呼,但是我見到她時卻覺得很不自在。
我決定把我送報紙的錢攢下來,給她修理窗戶。三個星期後,我已經攢下七美元,我計算過,這些錢已經足夠修理窗戶了。我把錢和一張便條一起放在信封裏,我在便條上向她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並且說我很抱歉打破了她家的窗戶,希望這七美元能彌補她修理窗戶的開銷。
我一直等到天黑才鬼鬼祟祟地來到老夫人家,把信封投到她家門內的信箱裏。我的靈魂感到一種贖罪後的解脫,我終於覺得自己能夠重新正視老夫人的眼睛了。
第二天,我去給老夫人送報紙,我又能坦然麵對老夫人給予我的親切溫和的微笑並且也能回她一個微笑了。她為報紙的事謝過我之後說:“我有點東西給你。”
原來是一袋餅幹。我謝過了她,然後就一邊吃著餅幹,一邊繼續送我的報紙。
吃了很多塊餅幹之後,我突然發現袋子裏有一個信封,我把它拉了出來。當我打開信封的時候,我驚呆了。信封裏麵是七美元和一張簡短的便條,上麵寫著:“孩子,我為你驕傲!”卡加和愛米
好朋友間應該互相諒解,互相謙讓,互相幫助。媽媽有本藍本子,卡加每天晚上看見媽媽在藍本子上寫啊寫。
這天,媽媽又拿出了藍本子,在上麵寫啊寫。
“媽媽,你在寫什麼啊?”卡加問。
媽媽說:“在寫你的事啊!”
“是我的事嗎?”卡加好奇極了,爬到了媽媽的膝蓋上。
媽媽寫的字好難哦,卡加看看這個,不認識;看看那個,也不認識。突然,他指著本子上的“卡加”兩個字興奮地叫起來:“這是‘卡加’!”
媽媽笑著點點頭,問:“想不想知道媽媽今天寫的是什麼事?”
“想。”
於是,媽媽看著藍本子念了起來:
“今天,卡加的好朋友愛米來家裏玩,卡加拿出圖畫書和愛米一起看。看著看著,兩個人打了起來。因為卡加看得快,愛米看得慢,卡加不耐煩等,就推開愛米,隻顧自己往下看。愛米伸手搶圖畫書,不小心撕破了書。就這樣,卡加和愛米打了起來,後來,愛米哭著回家去了。”
念完,媽媽看著卡加的眼睛,說:“你知道媽媽剛才寫這段話的時候,在想什麼嗎?”
“不知道。”卡加老老實實地回答。
“媽媽在想,卡加和愛米一點兒也不像是好朋友。”
卡加急了,大聲說:“是好朋友!”
“如果是好朋友,”媽媽說,“那麼,兩個人一起看書,看得快的人就應該耐心地等一等啊!”
卡加臉紅了,他悄悄告訴媽媽說:“媽媽,我看得快,是因為那本書我看過好幾遍了,愛米他是第一次看。”
“那你就更不應該那樣做了,更不應該和愛米打架,是不是?”媽媽摸著卡加的大腦袋說。
卡加馬上從媽媽的膝蓋上跳了下來,說:“媽媽,我要去愛米家一趟。”
媽媽知道卡加要去幹什麼,不過,她說:“現在天晚了,明天去吧。”
上床睡覺了,起先,卡加怎麼也睡不著,他在想明天見到愛米時要說的話。後來,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見自己和愛米手拉著手一起跑。跑啊跑,卡加驚訝地看見自己的圖畫書在前麵飛,就和愛米一起追了過去。突然,圖畫書變成了一張魔毯,他和愛米跳上去,魔毯載著他們高高地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