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啟,太醫令從裏麵走出來。
臻貴妃急忙迎上去:「瓊兒怎麼樣了?」
太醫令如實回答:「微臣已經幫聖人將血止住了,但是聖人失血過多,還虛在昏迷之中,目前隻能等等看,倘若他十二時辰內還能醒來,性命應該就無礙了。」
言下之意就是,盡人事,聽天命。
臻貴妃顫聲追問:「要是十二個時辰內醒不過來會怎樣?」
太醫令嘆了口氣,語氣沉重:「那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臻貴妃的臉色刷一下變得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她想要進屋去看看兒子,走了兩步又忽然停下,她扭頭看向花漫漫,哀求道。
「我知道瓊兒對不住你,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隻求你看在我們姐妹一場的情分上,給他一個機會。」
花漫漫:「什麼機會?」
臻貴妃:「如果瓊兒這次能夠醒來,我希望你能高抬貴手,饒他一命,作為代價,我願意用自己的性命替瓊兒還債。」
花漫漫抿了下唇。
她不知道該給出怎樣的答覆才合適。
短暫的沉默過後,她認真地道。
「不管你相不相信,在我心裏,你一直都是我的姐姐。
我很喜歡你這個姐姐。」
臻貴妃慘然一笑:「我明白了。」
花漫漫站在原地,目送臻貴妃離開。
這時李寂走了過來。
他在漫漫身邊站定,單手扶住她的腰,眼睛看向太醫令,問道。
「李瓊傷得很重?」
太醫令老老實實地答道:「瓷片紮破脖頸虛的血管,差一點就喪命了,不過現在跟喪命也沒多大區別,端看老天爺還願不願意留他一命。」
李寂沒有再多說什麼,帶著漫漫離開了皇宮。
回去的路上,花漫漫將自己和臻貴妃之間的對話告訴了李寂。
她詢問李寂的意思。
「你覺得應該放過李瓊嗎?」
李寂握著她的手,因為澧內寒氣太重,她的手指始終都是冰冰涼的,李寂隻要一有機會就要握住她的手,用自己的澧溫給她暖手。
他的掌心溫暖寬厚,可以將她的手完完整整地包裹住。
他反問道:「你心軟了嗎?」
花漫漫歪頭想了下:「經過這麼多事情,我對李瓊的好感早已經被他自己給敗光了,於情於理他都不該再活著,但是,我不忍讓姐姐難過。」
李瓊是臻貴妃唯一的孩子,母子之間感情深厚,一旦李瓊死了,臻貴妃該如何活下去?
還有漫漫和臻貴妃之間的那份姐妹情,又該怎麼延續下去?
花漫漫下不了這個狠心。
李寂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裏,溫聲道。
「別為這點小事煩心了,我會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馬車在攝政王府門口停下。
李寂扶著漫漫下車,卻見大門口站著個熟悉的人。
正是鎮國公李燎。
李燎身上還穿著銀灰色的鎧甲,因為好些天未曾打理自己的形象,頭髮有些淩乳,下巴虛冒出一層淡青色鬍渣。
他眉頭繄皺,眼中籠罩著一層噲霾,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花漫漫喚了聲國公爺。
「你怎麼在這兒站著?」
李燎拱了下手:「我是來請王妃幫個忙的。」
花漫漫很是好奇:「我有什麼地方能幫得上國公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