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木苛輕蔑地瞥向他,嘴角泛起玩味。
“魔物,你裹成這般,如何真正決戰,確說是男人的對決,卻穿得似個娘們!”
格瑞斯輕笑,昨日,果真有人偷聽。他扯開白巾,帶著戲謔地開口。
“大人說的是!那格瑞斯便不再顧忌什麼了!”
格瑞斯一使力,身上的衣物,砰的崩裂,赤裸的上身,白皙無痕。台下女子皆露出羞澀,隻有洳卿,清眸裏僅剩驚恐和擔憂。昨夜,問起鬼公子,為何要將白巾裹麵,鬼公子說,吸血鬼最害怕的,便是陽光……而今,午時陽光最為毒烈,鬼公子身子沒有衣物擋住,豈不是很危險……
柏木苛更是驚訝,剛得知這魔物怕光,沒想到,他竟能將上身赤裸。柏木苛深凹的眼窩,露出陰森色彩,牙口緊咬。
“一定很驚訝,為何我會不擔心陽光!哼,多虧得你的蝙蝠血,說來,倒是要謝謝你!若不是你,我的傷勢,恐怕一時半會好不了了……”
“什麼?落花散……你服下落花散了……怎麼會……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論是人還是魔,凡是服下落花散,定會魂飛魄散。再說,蝙蝠血乃劇毒,怎麼反倒是解藥了?
“因為,我是吸血蝙蝠!哼”
格瑞斯淺笑,望著柏木苛眼底的恐懼與詫異,心中竟會生起一絲嗜血的快感……
格瑞斯淺笑,陽光之下,純淨笑靨,更是耀眼。
“身為劍士,若是不正視舞劍,便永遠隻是輸家!陰謀既已敗露,何不堂堂正正,來一場男人間的決鬥!”
格瑞斯將長劍遞了過去,柏木苛瞟一眼他,氣憤無奈,也隻好憤憤取劍,走至擂台一角。
既然是你逼我出招,就休怪本官對你不客氣,雖已數年未曾使用過九宮劍法,可若要取勝,非此一招!
柏木苛麵露狠意,舉起長劍,奏起了九宮步。格瑞斯收起笑意,靜靜地握緊長劍,挪開步子。
柏木苛足踏九宮,手中緊握長劍,慢慢靠近格瑞斯。雙足變換間,口中尚自念念有詞,布滿皺紋的麵上,露出猙獰。眼見整個人越走越快,直如一團風一般,尋找著格瑞斯的破綻。
格瑞斯暗運一口氣,長劍當胸一橫,徑自雙目一閉,呼吸平穩竟似熟睡一般。
柏木苛自是擅長長劍,隻是畢竟有些年歲,這九宮劍法最是耗力,若是年輕時尚且算不得什麼,此刻緊緊半柱香的功夫卻是已感輕微的疲倦。奈何格瑞斯看似從容的站在那裏,竟是全身毫無破綻。柏木苛眼底閃過一抹狡詐,揚手一劍刺出,趁其不意,欲直取格瑞斯背後空門。
台下的洳卿,倒抽一口冷氣,緊張地盯著格瑞斯,喃喃低語。
“鬼公子!小心……一定要小心……”
眼見劍芒已經到了格瑞斯的身後,格瑞斯輕笑,睜開雙目,一個縱身躍上了上空。柏木苛鋪了個空,心底難免不服。轉念一想,須知人在空中沒有大地做依靠,破綻最是繁多,更何況空中並無接力之物,一旦氣竭隻能任人宰割。
柏木苛眼中露出喜色,劍式順勢一挑,一招劍指天南刺向大漢乙的雙足,出手相當毒辣!
柏木苛忽略了一點,格瑞斯既然是吸血蝙蝠,空中,便是他最好的戰場。麵對柏木苛猶如附骨之毒般的長劍,格瑞斯不為所動,他雙手緊握劍柄,順勢一個空翻,頭下腳上,輕盈的攻了下去。
這一劍看似輕盈,卻是凝聚了全身的功力,再加上從天而降的氣勢上先聲奪人,一時間強大的壓迫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柏木苛不料格瑞斯會有此一招,撤身已是不及,長劍揮舞間,已是進退兩難。
格瑞斯輕盈落地,長劍已經架落在柏木苛的脖頸之間。
洳卿心中的大石,終是落了地了,輕呼了口氣,激動地望著他。
格瑞斯淺笑,望著她的方向,輕點了下頭,赤裸的上身,白皙無暇。洳卿這才注意到,鬼公子的赤身羅體,如此盯著他看,甚為不合適,霎時,俏臉紅透了。
柏木苛趁著格瑞斯稍稍分心,扭過身子,掏出袖中匕首,刺向他的胸口。
格瑞斯輕蔑一笑,迅雷不及掩耳,將他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一個轉身,長劍又一次架上他形若枯槁的脖子。
“嗬,大人,您輸了!”
格瑞斯淺笑,放下手中的長劍,柏木苛憤憤地甩袖,轉身欲離場,卻被格瑞斯叫住。
“大人!希望您能遵守承諾,放了伯納烏村長,並且,永遠不得踏入南恒一步!”
“哼!”
柏木苛滿麵憤恨,甩袖離去,阿諾連爬帶滾地緊跟著他離開。
格瑞斯輕跳下台,村民們畏懼地閃開,洳卿嘟起櫻唇,衝著他們解釋著。
“鬼……格瑞斯公子他並非壞人,更不是魔族的人!其實,這一切,都是柏木苛的陰謀,你們也看到啦,柏木苛在比武中,手段如此狠毒,難道你們還不懂嗎?”
村民們低下頭,似乎有些覺悟了。格瑞斯隻是淺淺地笑著,並不說話。
“洳卿,你要如何保證這魔物不會害人?”
“大叔,爺爺挺身而出,護著格瑞斯,難道說真是放棄南恒了嗎?爺爺為了南恒,付出一生的心血,就隻為柏木苛幾句妖言,大家對爺爺的信任,難道還抵不住幾句輕言?爺爺被柏木苛抓去,若是格瑞斯公子有心害南恒,何必拚上性命救爺爺,何必為了南恒,與那巫醫決鬥!剛才,格瑞斯公子原本可以殺死柏木苛的,可是他放了他,敢問,如此陰毒的人,公子都手下留情,更何況,我們南恒與公子無冤無仇,他又什麼目的來害南恒?”
村民們被洳卿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其中一名長者,率先出列,與格瑞斯道歉言謝,村民們一個個的,也便跟著了。
洳卿露出甜甜的笑意,心中計劃著她的小九九……
而今,南恒百姓,接受了格瑞斯公子,那公子就可以在南恒住下了……
豔陽高照,風,依舊平淡地吹著,輕柔地拂過人們的麵容。柳條兒似乎也按耐不住此刻的興奮,展開枝條,輕輕舞動。
沒有了柏木苛的南恒,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男耕女織,挑水澆園,沒有外界的紛紛擾擾,南恒境內,總是這般靜謐,樸實。
洳卿輕手輕腳的端著藥湯,準備給格瑞斯送去。
“洳卿”
聽見了爺爺平和的聲音,洳卿停下了腳步。
確見伯納烏帶著一群有聲望的村民,衝洳卿走了過來。洳卿綻出甜甜一笑。
前日,格瑞斯公子救出了爺爺,南恒的村民也不再對格瑞斯公子存在敵意。格瑞斯公子便可以繼續留在南恒。
“洳卿,格瑞斯公子是在房中嗎?”
伯納烏淺笑,洳卿麵露詫異,雖然說,爺爺已經對格瑞斯消除了戒心,但是,此種場景,確也令她心底升起不安。
“爺爺找格瑞斯公子,所謂何事?”
洳卿的擔憂,伯納烏自是看出來了,伯納烏好笑地開口,眸裏帶著些許安心。
“孫女長大了,胳膊肘倒是向外拐了?怎麼,還擔心爺爺會欺負格瑞斯不成?”
其他老漢也隨聲戲謔,眸中皆是慈祥。
“還沒有嫁出去呢,就順著人家了呀!村長,孫女是長大了喲!”
洳卿羞紅了臉,羞澀地低下頭去,村民們看在眼裏,樂在心底,肆意大笑。
“好了!洳卿啊,爺爺們找格瑞斯公子還有正事,公子是在房中吧?”
洳卿輕點點頭,在前方帶路,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格瑞斯的房中。
格瑞斯站在窗前,正在思考些什麼。洳卿輕輕將門打開。
“公子,爺爺找公子有事”
格瑞斯回過神,轉身輕笑,伯納烏一行人,淺笑著進門來,格瑞斯走近桌前,招待老人們坐下。
“前輩們找在下,是所為何事?”
伯納烏一行人嚴肅地相視一眼,齊刷刷地跪倒在地。洳卿驚訝地看著,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