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幻樹來救
罪孽啊!如此對待恩人,格瑞斯公子為了南恒村民,竟做出如此犧牲,而今,生死關頭,我們南恒子民,竟然隻能眼睜睜瞧著恩人被送上火刑架……
格瑞斯經過人群,幽藍的眸,依舊淡定。伯納烏愧疚地望著格瑞斯,洳卿早已經淚流滿麵。
“格瑞斯……”
“公子……”
格瑞斯輕撫一下洳卿溫軟的發,露出平靜的笑。
“放心,我會沒事的!”
格瑞斯淺笑離開,小廝在後麵催促著,洳卿緊緊地望著他的背影,興許,以後再也望不見了……
火刑架上,格瑞斯一步一步地邁上,腳步看似淡定,卻是沉重的。
自古蝙蝠最懼怕的,便是火,即使進化到了吸血族,依舊俱火,若是執以火刑,他也是無能為力的。烈火焚燒,他便會灰飛煙滅
剛才的淡定,隻是在人前的,實在不想前輩與洳卿,如此擔憂……
格瑞斯被綁上了架上,幽藍的眸,失了光彩,愈加深邃。
欣欣,未曾想到,來南翼前的預感,是如此真切……
未曾想到,此行,便是你我訣別之行……
欣欣,原諒我不能遵守你我的承諾,你一定要好好地生活……
架下柏木苛猥瑣的笑臉,愈加擴大……蝙蝠俱火,看你這次如何逃脫!定要叫你灰飛煙滅,這便是得罪我柏木苛的下場!哼!
“點火!”
柏木苛一聲令下,小廝拿起火把,點燃了火刑架邊厚厚堆積的稻草……
南恒村民,麵麵掩泣,紛紛跪地……
格瑞斯淺笑,雖說未能消滅地魔,拯救萬物,也算救了南恒諸多子民了……
今日風勢較好,火勢也蔓延得更是快些,很快便到了頂端……
格瑞斯閉上深眸,嘴角露出淺笑,陽光之下,依舊刺目。
火勢到了格瑞斯的腳邊,慢慢燃起他的衣角。
隻覺身子灼燒,生疼生疼。額上的汗,滴滴落下,英眉緊皺,麵上露出更多苦痛……
柏木苛肆意大笑,紅袍男子嘴角泛起冷酷,朱唇妖豔,笑靨若妖……
烈火狠狠地爬上格瑞斯的身子,身上的衣物,已經幾乎都被燒毀,光潔的身子,被火灼燒得紅腫。
烈火灼燒,還是第一次,未曾想過,這平常無奇的火焰,竟能將吸血族人逼入絕路。
豆大的汗珠,滑落他蒼白若紙的臉,貝齒緊緊咬住暗黑的唇,深眸緊閉,額上的青筋,一根根冒出。
架下南恒村民,淚若雨下,猙獰狼椅上,紅袍新主朱唇輕揚,丹鳳微眯,身旁丫鬟,將晶瑩的葡萄去皮,慢慢送入他的口中。
柏木苛皺起的臉蛋,顯得過於興奮,深凹的眸,露出猙獰。薄唇肆意咧開,下顎更為凸起。
洳卿早已經泣不成聲,伯納烏看入眼裏,睿智的眸,僅剩悲傷。恩人受難,他卻無能為力,著實感傷,再見洳卿這般傷心,更是深感痛心……
可是,他能怎麼做,曾經答應先王,默默守護南恒和平,定要輔佐新王,打理南恒大小事務。而今,卻隻能看得,新王肆意屠殺,奸人亂了朝政,然而現在,為了南恒小村,卻賠上了毫不相幹的人命……他實在慚愧!若不做些什麼,實在對不起南恒數千忠心亡靈!
伯納烏憤憤起身,走至新主狼椅旁,深深叩首。
新主輕瞥一眼,依舊悠閑地閉目養神。
“大王!而今您聽信佞臣妖言,竟將他國子民連累進來,實在有違先王遺願,請大王收回成命,釋放格瑞斯!”
新主唇邊泛起冷笑,睜開雙目,淩厲地盯著伯納烏,貝齒緩緩擠出幾字。
“將軍之意,是指本王昏庸無道,不辨忠奸,是嗎?”
“大王!您不該輕信柏木苛之言,自古便有親賢臣,遠小人之理,大王何以看不清楚!恐是饞諂蔽明,為妖言所迷惑了!”
身旁的柏木苛聽得此言,立馬上前,欲開口解釋,新主搶先開口,橫臥的身子,也坐了起來,丹鳳蘊著危險的色彩,柏木苛自是了解新主,狡詐一笑,便又退了下去。
“放肆!伯納烏!柏木苛醫官是先王欽點醫官,你這話,是連先往一起罵了不是!”
伯納烏義正言辭,依舊頷首。
“大王!微臣並非辱沒先王,隻是,這柏木苛,實在不可輕信!格瑞斯乃南恒恩人,若是殺了格瑞斯,往後還有何人敢為南恒說話,豈不是受親國孤立,四方無助了!”
新王淺笑,朱唇散出諷刺,丹鳳輕翻一眼,冷聲開口。
“照將軍所說,這格瑞斯還是仙人化身不成?哼,既是仙人化身,區區火刑,又如何奈何得了他!”
“大王……”
伯納烏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天空忽的轟轟作響,將他的話打斷。瞬間又是電閃雷鳴,方才還是豔陽高照,一霎那間,烏雲密布,恍若隔世。
紅袍男子皺起眉來,從狼椅上站起,丹鳳眸底,夾著些許恐懼。
“這般天氣……柏木苛醫官,你不是說,今日無風無雨,為何而今電閃雷鳴!”
柏木苛訥口,眼神變得複雜,伯納烏也甚為驚詫。這雷來得及時,也該下起大雨!
忽地,天地昏暗,飛沙走石,雨水瓢潑,呼呼落下,不需一會,便將火刑架上燃燒的烈火澆了個透。
紅袍男子杏目園睜,低聲呢喃。
“莫不是真是仙人化身?”
南恒子民轉淚為喜,大雨之間,洳卿赤腳歡悅,活脫若精靈。
昏暗的天,閃過點點亮光,逐後,愈漸刺目,照亮了整個南恒。
南恒子民呆若木雞,新主更是惶恐,紛紛跪地朝拜。
天空乍現一女子形象,雪色的衣,雪色的發,若凡塵精靈,越加靠近火刑架。
格瑞斯虛弱地掙開眼,望見了一張熟悉的臉,格瑞斯淺笑,精靈撫上格瑞斯熏黑的臉,淚珠滑落她光潔的麵容。
“幻樹……?嗬……我好像看到你了……我是不是……是不是已經魂飛魄散了?……”
幻樹輕輕跪地,雪色的翅膀,緩慢撲扇。
“殿下,幻樹來晚了……讓殿下受苦了……”
幻樹在他臉上印上一吻,刹那間,格瑞斯身上的灼傷,都已經恢複了過來。幻樹轉身,衝向紅袍男子,明亮的眸,注滿怨恨。
“凡間俗子,竟傷害我們王子殿下,幻樹就讓你去試試烈火灼燒的滋味!火幻!”
烈色火球直直衝向新主,新主慢慢向後退卻,倒在地上,連聲求饒。
“幻樹!不得無禮”
格瑞斯虛弱地喊住她,幻樹無奈,隻得收回火幻,放過了他。
南恒子民皆叩首膜拜,隻有洳卿和柏木苛兩人,怔愣在原地。
她說……王子殿下……格瑞斯是……王子,殿下……?……
雷鳴電閃之間,突降雪色精靈,紅袍新王落荒而逃,早已顧不及所謂魔物。
幻樹撲起身後小翅,飛至格瑞斯身旁,解下了綁在他身上的鐐銬鎖鏈,心疼地撫著他淩亂的發。
“殿下,您受苦了……”
格瑞斯無力地倒在幻樹的懷裏,虛弱地搖了下頭,疲憊地閉上了眼。
洳卿站在台階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隻覺著心底酸酸的,似乎有什麼東西,從眸中落下了。
幻樹將格瑞斯的胳膊放置脖間,輕撲著雪翅,輕念了句咒語,格瑞斯身後透明黑色羽翼,漸漸展開,雙腳慢慢離了地,縱身一躍,便飛下了火刑架。
洳卿以手捂住了唇,清眸盡是詫異,淚水劃過她纖細的手,滴落到了地上。
早就知曉,格瑞斯公子並非常人,可當見到那對若有若無的雙翅,一下子,還是接受不過來。
幻樹平穩落地,靠近伯納烏,禮貌一笑。
“前輩,可以帶我去格瑞斯殿下的房間嗎?”
“當然可以,姑娘救了格瑞斯,便是我們南恒的恩人!有什麼事,盡管吩咐下來便行。”
伯納烏欣喜地望著昏迷的格瑞斯,隻要格瑞斯公子無礙,一切都好!幻樹點頭,忽地似乎想到了什麼,淺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