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王的逃奴
“呃!”王後的眼中驚豔之後,更多的是妒忌。
“不必,賞你的,要學會去作一個嬪妃!”為了除掉棲姬,她必須要容忍妲己光彩照人……鮮亮奪目。
待香浮扶著妲己顫微微走出寢殿之際,挫敗感令王後癱坐在床榻上。
飾有藍田美玉的床榻,年輕的時候,也曾無限風光。
帝辛在與她燕爾新婚的頭兩年裏,常常與她顛鸞倒鳳……尋歡作樂。
歲月真是無情,她已多年不曾照過鏡子,不敢麵對美人遲暮,鏡中一定是一張飽經滄桑的臉,被歲月奪去的形容。
“香浮!”回到偏殿後,妲己拔下頭上的珠玉,“你過來。”
“蘇娘娘!”香浮忤在原地,冷眼盯著妲己;王後不在的時候,香浮對妲己自是言語傲慢……態度輕浮。
“這些你喜歡嗎?”妲己意味深長的望著她,“喜歡,難道娘娘不喜歡?”香浮的眼睛仿佛呈現出珠玉散發出碧幽幽的光澤。
妲己將頭上所有的珠玉盡行塞到香浮手中,“這些都是你的了!”
“這?”有蘇女將這麼貴重的珠玉給部給了自己,自是難置信,她有這麼大方。
“下一次,你給我梳頭的時候,手要輕點!”妲己在警告香浮,看在珠玉的份上,香浮勉強應承道:“遵娘娘的旨意!”
“好!”妲己移過銅鏡,“試試看吧!”
見香浮沉浸在妝扮中,妲己退下衣衫,“不想試試這冰涼的蠶衣嗎?”
“當然!”妲己輕易而舉,就與香浮交換了紗衣,趁香浮撫弄珠玉,對著銅鏡情不自禁的裝扮之際,她悄然退出。
王宮的出口會在哪裏,憑著記憶,妲己低著頭,想要努力尋找王宮的出口;她,不會在這個時候匆匆離去,但,在離去之前,她要有一番精心的準備。
帝辛的後宮有成群的宮婢,幸好她穿著與宮婢們一樣的布衣。
青灰色的布衣披著長發,因是低首,埋沒在宮婢中,自是不出挑……更不顯眼;偌大的宮殿,邁著細碎的步子,行了盡一個時辰,仍無頭緒。
妲己的鼻尖……額際已滲出絲絲香汗,隱隱有歌舞之聲,妲己立於蕉葉之下,踮起腳尖,鶯蝶環繞的花叢中有人正在撫琴,琴聲纏綿,有一種撫慰人心的力量。
就像是在湖邊,有成群的大雁飛過;她與旦,惜別於渭水。
一時,又鏘鏹有力,就像在滔滔黃河邊,旦,緊緊抓著她的手,“跟我走!”淚水,如煙雨,濕了妲己的雙瞳。
“什麼人?”見腳步身近,伯邑考駐了琴聲,妲己方微微抬首。
一張梨花帶雨的臉,晶瑩透明的雙眸,“你是?大王指給我的宮婢?”見妲己如此妝扮,伯邑考以為是帝辛派來服侍自己的宮婢。
“啊?”妲己蹙起蛾眉,見伯邑考緊盯著他,隻得匆匆點點頭。
將如此貌美的宮婢賜給自己,伯邑考到底年輕,心中一熱,拉著妲己的手走回殿內,“你好美!”第一眼,妲己的美麗就令伯邑考一見傾心。
從西歧遠到朝歌,伯邑考帶來了無數珍寶……美姬,求見帝辛,隻為了能赦免父親西伯侯姬昌;帝辛收下伯邑考無數厚禮之後,雖不曾開口答應,“孤,聽說西伯侯長子好音律,能撫得一手好琴。”
便將伯邑考暫留在宮中,安置在用以接待諸侯的雁棲殿。
不曾想,妲己迷失在王宮與伯邑考不期而遇;“我!”妲己正要張口,伯邑考迎麵吻上妲己粉嫩的櫻唇,並順勢退卻妲己的衣衫。
“你真的好美!”伯邑考的親吻細膩而溫柔,有別於帝辛的掠奪,想要抗拒,妲己欲推開伯邑考,卻又為這種甜蜜的親吻而感到蠱惑。
他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儒雅,與旦,是那麼相似,這個陌生的男人,給了妲己似曾相識之感。
宮婢的輕輕掙紮,而非極力抗拒,在伯邑考的眼中,更是挑起他的情欲。
他伯邑考,翩翩少年,自詡清高,從不曾追逐於女色,在西歧,總是有無數少女爭相投懷送抱,而這個宮婢。
大商的習俗,但凡坐客於他人,主人派遣的女奴,不僅服侍起居,更是相伴於床闈。
“不要害怕!”他摁倒妲己,細膩的肌膚與妲己相契,“你不知道,你有多美。”
耳畔被吹入暖暖的熱風,耳心是伯邑考極盡溫柔,肌膚的相觸,妲己沒有拒絕。
在有蘇部,男女之間的相悅,是那樣自然而尋常,隻要彼此喜歡,藍天白雲之下,綠草湖畔之間,隨處可見男歡女愛的身影。
妲己與小妹還在很小的時候,就目睹過父親,與部族中女子的魚水之歡。
像那個大雨紛飛的夜裏,她緊緊依偎在旦的懷抱中,為他取暖,一場悱惻纏綿,伯邑考久久不願離去。
“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伯邑考輕含妲己的耳垂。
映入伯邑考清秀的眉目中,是妲己慵懶的形容,她眨了眨明眸,因歡愛而濡濕的長發貼在額際,還有嫣紅的臉色和紅腫的櫻唇。
那半開半閉的明眸,在清純中很是冶豔。
“我……”妲己欲言又止,“不要再說了……”伯邑考在妲己清純的身體裏感到一股不可抑製的欲望,一次又一次,摟著妲己求歡。
與喜歡的人纏綿,會如此這般嗎?妲己感到被溫暖的懷抱所包裹的,不是眼前這個人,而是旦。
一定是天神,將這個人派給自己,以解相思……以解慰藉。
“我得走了!”當伯邑考筋疲力盡之際,妲己迅速穿起衣衫,整理好長發,“不留下來嗎?”清高如伯邑考,從不曾留女子過夜。
這一次,他抓著妲己的手,“不了……”未等伯邑考說完,妲己已轉過身。
“什麼時候可以再見到你?”伯邑考一個劍步,從身後緊緊環著妲己不盈一握的腰身,“再說吧!”
那樣坦然……那樣淺淡,在激情之後妲己像迅速熄滅的火焰,在瞬息冰冷,掙脫開伯邑考的懷抱,她匆匆回到鳴鸞殿。
“娘娘,您去哪兒了?”香浮仍穿著蠶衣,戴著重重珠玉,儼然如主子斥責妲己,“王後娘娘派宮婢來傳話,說晚些大王會駕臨鳴鸞殿。”
見香浮衣飾華麗,珠搖玉晃,遠遠瞧著亦是動人之姿,妲己低斂蛾眉,心生一計:“香浮,你想做娘娘嗎?”
“我,奴婢怎麼敢有非份之想?”香浮一雙眼,卻大膽的躍過妲己,朝殿外望去,她,是那麼期待與希冀,被帝辛寵幸,
“你隻告訴我,是想,還是不想!”妲己明知香浮所想,她在慢慢擺布這個輕佻的女子。
“若!”香浮已向妲己卸下防備,“我可以幫你!”妲己附在香浮的耳畔一陣低語,她的身上還帶有伯邑考淡淡的體味,她的臉上還凝結著歡愛之後的紅暈。
天邊的紅霞將盡,帝辛踩著最後一道餘光,駕臨王後所居的鳴鸞殿,宮婢挑起珠簾,王後自是打疊起笑容:“姣好恭請大王聖安。”
“免禮!”帝辛有些心不在焉,澄黃的虎目躍過王後,望向不遠處的偏殿,明顯,他是為了偏殿中曼妙的身影而來。
王後當然知道帝辛的稟性,即使棲姬媚功再足,新歡當前。
又是有別於後宮諸妃,那樣清純的女子,帝辛,怎麼可能不來她這裏。
“蘇妹妹!”王後叫得極其親昵,“正在偏殿梳妝!”
“哦,是嗎?”在王後的摻扶下,帝辛懷著無比希冀又好奇的心理,在鳴鸞殿正殿坐下。
宮婢放下珠簾,王後捧上美酒,“大王,臣妾聽聞西伯侯之子居於雁棲殿,又撫得一手好琴,臣妾召了他過來,給大王助興。”
接過金爵,清純而甘冽的美酒,如妲己醉人的形容,“王後如今愈發善解人意。”
望著王後,姣好年輕時的形容浮現在帝辛的眼前。
曾如她的名字,王後曾經美麗而姣好,“孤,知道這些年王後多有操勞,將後宮交予你打理,甚至為放心。”
“大王!”王後一時熱淚盈眶。
藍田玉及紫貝殼串成的珠簾,傳來瑤琴的琴聲。
琴聲起初如滔滔黃河之水,頗有氣勢;逢迎著帝辛的王者之氣,帝辛為伯邑考的琴聲所吸引,金箸已隨著音律敲在玉碗上,發出清脆的輕響。
見帝辛喜歡,王後衝簾外一側的麗影點點頭。
蒙著麵紗的麗影,隨著琴聲的漸變躍入搖晃的珠簾。
隨風而揚的珠簾,縹緲朦朧的琴聲,有別有棲姬有張力的舞姿。
清音淺舞,如春風拂麵,潛入帝辛的眼簾。
“大王!”王後不斷往帝辛的銅爵中添酒,“好……好……好!”帝辛摁著王後的手,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色欲當前的男人,王後盡管表麵曲意逢迎,心中卻極力克製厭惡。
待到月上柳梢,帝辛已紅著雙眼……噴著酒氣,隻能由著宮婢扶他到偏殿。
王後眼瞧著帝辛進入妲己的偏殿,心中雖然失落,卻也是別無他法;咽不下這口氣,就治不了棲姬,她努力說服自己。
剛一轉回身,珠簾一陣輕響,在宮婢的帶領下,伯邑考向王後作揖:“今日蒙王後娘娘舉薦,能為大王撫琴,並能令大王歡心,全仰仗娘娘周璿。”
“這一箱籠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娘娘收下!”
宮婢打開箱籠,成箱的金銀珠寶不足為奇,隻是其中,一粒碩大的珍珠,在夜光裏泛著溫潤的光澤。
雖然王後見識過無數珍寶,但這顆如掌心般大的珍珠,還是俘獲了她的視線,“西伯侯與本宮的父親九侯原係世交,即使大公子不備這些禮物,本宮亦會盡心。”
“王後娘娘!”伯邑考洞悉人心,“這珍珠,還有駐顏之效。”
“駐顏之效?”王後心中竊喜,抑不住歡喜之色:“此話怎講?”
“這粒珍珠,據聞是東海魚女在龍宮中取得,娘娘,隻需將此珠每日於就寢前往玉顏上一照!”伯邑考一陣比劃,“溫涼之感!”
王後不禁伸手探向之珍珠,觸於肌膚,果然珍珠散出溫涼之感,“假以時日,娘娘的容顏會靜止於歲月。”
“果真有些奇效?”王後恨不能立即打發了伯邑考,當即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