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一場陰謀(1 / 3)

第18章:一場陰謀

身後沒了動靜,在這樣的夜晚,旦,是那麼壓抑。

說好了,不可以再回顧,說好了,一定要放手。

為什麼,還要總是來撥動心弦,妲己,總是這樣,在他已平靜的心湖裏,攪起風雪。

他知道,她總在下半夜,出來看著她;前些個日子,是遠遠看著,而現在,是在身後默默望著。

或許,從不曾忘記。

旦,歎了口氣,愛無力……忘不能,一個男人,怎能如此拿不起又放不下。

妲己分明聽到旦的歎息聲,聲聲入耳,眼淚,濕潤了麵龐。

在風雪裏,凝成珠,冰冷……奪目。

“旦!”她輕輕喚著,那樣無力,旦感到雙膝在發軟,她要再這樣下去,萬一,自己又招架不住,那樣,就會。

“錯的人不在你,也不在她,隻是你沒有資格。”父親的話是為他,原諒她而找借口嗎?

即使原諒她,那又如何?

她是大王的女人,大王這麼寵她?自己的哥哥,也在一旁覬覦她。

可是,如果再擁有她,旦,在這一瞬,感到自己邪惡。

讓心愛著她的大王與大哥,傷心難過,將自己所背負的痛苦,通通加諸於他們的身上。

會不會,有一種報複的快感。

“夜這麼,快回去吧!”妲己感到欣慰,旦,終於肯開口向她說話。

“旦!”她上前一步,從身後,輕輕抱著他。

緊貼在他的背後,渴望了無數次溫暖的背後。

“你……不要這樣。”她是以溫柔俘虜了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嗎?而對她的柔情,更令旦感到糾結。

“不……不放!”妲己以為還抱著曾經,真心說道:“我害怕,一放手,你再也不回顧了。”

王後姣好名義上是除去華服,取下手飾,在祭殿中悔過。

所謂祭殿,是王宮中祭祀並貢奉大商曆代先王的神殿,帝辛將王後發配於此,其實是禮遇;祭殿裏一應俱全,鋪著柔軟而溫暖的天鵝裘。

祭鼎裏焚著鬆香,冉冉鬆香盤璿起一股輕煙。

王後素衣站在鬆香前,輕輕一嗅,冷笑道:“比起麝香,俱是死人才享受的氣息。”

纖細的手指彈了彈落於衣袖的煙灰,她打開桃木雕製的錦盒,捧起東珠,溫潤的東珠,散發著幽幽的光澤。

照於麵上與脖子間,溫涼之感,令她心情愉悅。

嘴角浮現著一抹陰險的笑意,若非自己當年聽了父親的安排,令每一個受帝辛恩寵的後宮,聞了麝香,絕不會有今日之福澤。

隻有她,姣好;她生育有兩個王子,無疑握著免死金牌。

這些後宮再得恩,那又如何?王後原本托著東珠的手,感到疲憊,索性,側臥於榻上,將東珠擱於麵旁。

一群下不出蛋的老母雞。

嘲笑本宮老矣,哼!她一陣冷笑,“年老色衰之際,她們還能爭什麼呢?本宮有兒子,她們還有什麼呢?“

待所出之子,登上王位,一定要這些賤人,償還今日所受的委屈。

車裂……淩遲……滅九族。

當著大王的牌位,將這些個賤人,一一除去,要她們不得好死。

忍耐,一定要等到那個時候;一定要有命,活到那個時候;王後漸漸合的上雙眼,朦朦朧朧正淺睡間。

宮婢們紛雜的腳步傳來,王後坐起身,敲著床榻,斥道:“作死的,一群賤婢,看本宮被發配到這裏,連覺都令不本宮睡得安穩。”

可惡的東西,最是會看人的際遇行臉色。

自己隻是被勒令悔過,還不曾從王後之位被廢黜,這些賤婢。

王後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宮婢開罵。

“王後娘娘,是臣妾們!”挑起細簾,映入王後的眼簾,是婉兮與棲姬美豔的形容……華麗的群裾,還有滿頭瓔玉,及臂腕間,叮叮當當,清脆的碰撞聲。

這兩個賤人,一個慮情假意,一個風騷入骨;婉兮一襲淺紫的衣衫,垂著玉片流蘇,舉步輕搖,如踩著一影剪碎而來。

通身以狐白裘裝飾於衣襟與衣袖間,白的清潔,與紫的高雅,唯一有婉兮,能穿著如此雅致清新。

兩道精致的柳葉眉,如漂在一江秋水上;那雙瞳,流光溢彩,令人難見底;無數次打量過婉兮,卻不曾如今夜般,在搖晃的燈火前,如此奪目。

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婉然的女子,流露著冷豔,盡管衝自己低頭微笑,仍令王後感到不適。

“臣妾和棲妃妹妹是來向王後娘娘賠不是的。”

雙手微微合在楊柳一般纖細的腰肢,半蹲著身子,看上去無比恭謹。

禮數俱到,令王後原本半張的小口,一陣翕動。

想要借機申斥,又不能量然開口;咽在喉間,令她如負芒刺。

吃魚的時候,不僅沒嚐著香味,隻一口,便卡在喉頭,王後活生生的將這根刺咽了下肚。

棲姬亦搖擺著渾圓的臀部,大紅的衣衫,如遊移的焰火,灼燒著王後的雙瞳。

她在衣襟與裙擺間,別出心裁的命宮婢滾上黑浣之毛,黑油油的滾球,與大紅的衣衫,形成鮮比的對比,令她豔冠群芳。

這兩個賤人,一唱一和,打扮得比較平常更為精致十倍……百位,故意來刺她的眼。

黃鼠狼給雞拜年,還能安什麼好心?

“月王妃與棲妃,認深如許,如此盛妾豔服,不早些服侍大王就寢,來宮這裏。”

嘲諷之詞溢於言表,王後徑直走上前,圍著婉兮與棲姬二人,伸出手一麵拉婉兮的袖子,一麵又扯扯棲姬的衣衫。

“白白辜負了良辰美景,又可惜了這樣美麗的裝扮。”

看到婉兮與棲姬匆忙的對望,和迅速低下頭,默不作聲的情形;王後,仍不作罷,她的針鋒相對才剛剛開始。

“本宮的確是老子,可惜了兩位妹妹,正當年華;大王,此刻再作什麼呢?是摟著比兩位妹妹妹更為年輕的蘇夫人,百般歡好?”

見倆人紫脹著臉,心中憋屈,但不敢直言,王後得意的牽著嘴角,一陣狂笑。

“嘖……嘖……嘖!”終於找到這麼絕好的機會,可以一雪前幾日之恥,王後下狠手,先是掐了把婉兮的腰身,“王……王後娘娘。”婉兮驚惶的叫出聲,她掩著口,生恐殿外的宮婢聽到。

實則,在內心,一陣竊笑,愈沉靜愈烈;越說越過份,行動越來越失去控製。

這是婉兮想要的,她甚至於直撞在王後的槍口前:“臣妾,卻是過於纖弱……身上不好。”

“當然,要不,你早替大王生個一男半女子。”

王後笑得那麼陰險,婉兮心中明白,多年前,就已招了王後的道,不止她,包括棲姬,還有後宮所有的嬪妃。

一手遮天,令大王斷子絕孫數年。

“棲妹妹身子較臣妾康健。”將火頭撥開,燒到棲姬處,燃燒吧,婉兮秋水深深的雙眸,緊盯著香爐裏被得通紅的鬆香。

火勢大到,讓棲姬來滅火。

滅,一舉滅了,這兩個女人,沒一個是好東西的女人。

“是嗎?”王後先是輕拍了棲姬,這已令素來大膽的棲姬,微微側身;豈料,對於棲姬,王後更無半點顧及,甚至將手伸向棲姬的。

“這麼飽滿,可惜,不能喂養兒子,隻能給大王玩弄一番。”她狠狠的抓了一把棲姬,令棲姬痛的驚聲尖叫。

“王後娘娘!”烈性如棲姬,豈能忍受王後如此汙辱;她因激動的情緒,一雙媚眼盛滿怒欲,像帶刺的玫瑰,狠狠的刺在王後的心上。

“臣妾與月王妃姐姐原是一同來向您賠罪,按說,臣妾們此番在鬼門走了一趟,不明不白,而王後娘娘又牽涉其中。”

“你!”不待棲姬說完,王後一巴掌扇在棲姬嫵媚的麵龐上。

“閉嘴,是你們這些賤人,設計陷害本宮,還假惺惺在本宮跟前作態。”

王後氣得嘴巴的都歪了,抓著棲姬的衣襟,又欲扇她一掌;豈料,這一次,棲姬牢牢的抓著王後的手,寸長的指四緊緊嵌入王後的掌心。

婉兮在一旁挑撥,往熱油裏扔猛澆涼水;“啪!”滾燙的鍋,炸開了鍋。

她說道:“王後娘娘,臣妾棲妹妹九死一生,不論如何,這一趟從鬼門關回來,您亦無大礙,原就想著與您和平共處,在這王宮生存下去;可您為什麼要如此汙辱臣妾們?”

王後感到掌心鑽心般的疼痛,棲姬皺著眉頭,使勁全身力氣來掐她。

掙脫不開,便猛的抓著棲姬的長發,往地一帶,兩人順勢滾到地板上;“小賤人,沒本事在床榻上留住大人,來本宮這裏鬧騰。”

“依臣妾之見,娘娘能下一次恐怕就不是待在祭殿那麼簡單。”女人與女人之間的爭執,無非就是抓掐……廝扯頭發。

彼此心中積怨,這一刻,倒似尋得一場好的契機,全來發泄。

婉兮看準備了兩人專注於扭打之間,借著眼角的餘光,但見盛有南珠的錦盒,身子輕輕靠向那處,袖間一包藥粉掉落其中,事情,成了一半,這令婉兮很是興奮。

直到這二人發泄夠了,婉兮才緩緩上去摻扶。

一看王後,散亂的發長,廣袖中一段雪白的手臂,全是棲姬的指甲印,衣襟也半露半掩,她紅著眼……大口喘著粗氣,仍再罵道:“賤……你……隻一個賤字了得。”

棲姬的情形並不比王後要好,珠玉歪歪斜斜倒向一旁,華麗的衣飾如一片殘敗的戰場,地板上一縷長發,脖子上有王後瘀青的掐痕。

婉兮掩著口,一幅極其憐惜的樣子,一手扶著王後,一手拉著棲姬;甚至溫婉的勸道:“兩位這又是何必,弄成這幅形容。”

“閉嘴,你又是是什麼好東西?”王後推開婉兮,棲姬也不領情,說道:“看好戲了不是?”

望著棲姬由紅轉青的臉色,潛伏於她體內的藥效已開始發作,時辰亦掐向再不錯,看來今天早上,費仲依自己所述在棲姬處下了功夫。

“原是來與王後娘娘和解的!”再拖下去片刻,王後必敗。

“滾,賤貨,比起那娼婦,你更不是好多西!”王後信手拾起身邊一隻陶瓶砸向婉兮,婉兮左身右躲,實則故亦令陶瓶砸在自己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