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出逃的寵妃
“蔓草,咱們不能閑著,適當的時候,你得留心一下,蘇夫人那那邊的動靜。”婉兮將一盒子手飾推給蔓草。
蔓草連忙推卻道:“娘娘,這些份內之事,不必如此,奴婢的忠誠,您是知道的。”
“難道我還信不過你?隻是!”婉兮歎了口氣,擺了擺手道:“通過王後這件事,讓我領略到,後宮是多少的勢力。”
“少挑些喜歡的也留著打扮打扮,餘下的,你還得靠這些去打點!”
“原來,娘娘都為奴婢考慮妥當了!”蔓草這才笑吟吟的收下,對婉兮之心,更為忠誠。
這裏妲己已換好宮婢的衣衫,拿了夜裏香浮落於寢殿的對牌,解下長發,留在前頭,低首走出靈玄宮。
沒有置疑她的身份,蘇夫人雖然受寵,卻總躲在寢殿,終日不見人。
除了香浮這等近身宮婢,沒幾個是見過她的,想到這裏,妲己唇角泛起笑意;沒有一個,沒有一件事,值得她去留戀。
王宮內幾處關卡,她皆順利通過,遇著盤詰的,便從袖中亮中香浮的對牌。
如此一來,一溜順淌,王宮軒昂的大門,就在眼前。
侍衛把手的大門,還不時有軍隊在巡邏,妲己定了定神,站在遠處,一陣張望。
見出入王宮的宮婢,皆無一人,若自己冒失的上前,恐生疑。
可是,她不不甘心,宮門,近在眼前,僅一牆之隔,宮門依稀的景致,一條結冰的河流,橫亙於前,跨過那河。
比起,不下雪的平常,輕易而舉,更為有利。
可以去到自己想去的任何一個地方;……
她不甘心,就此回去,該如何是好?距離自由,隻差一步,遠離煩惱,一步之遙?
在這麼張望下去,她已看到士兵開始望向好她這邊,大約是在打量她。
已有侍兵在交頭接耳,想來要走到她的跟前;……
她低斂了形容,將臉埋得更深,適有侍兵黑色的皂靴,已站在她的跟前。
妲己除了低首之外,並不著急緊張,侍兵走到她的跟前又如何?宮婢穿著粗布麻衣將她裹的密不透風,攏在麵前的長發,令人看不清她的小臉。
晴好之後的天空,冰雪在一層朦朧的日光裏,閃著耀眼的白光,冷沁沁的寒冷,妲己抓著僵硬的小手,一陣揉搓。
“你是哪個宮的宮婢?”侍衛已圍在她的跟前,開始盤詰。
“快回答,站在宮門,是什麼意思?”
“不吭聲,小心我等將你抓到暴室去。”侍衛互相遞了個眼色,其中一個長得幹瘦些的侍衛伸出手,欲挑起妲己的下巴,看個究竟。
妲己嬌小的身子往後退了一退,避開男子的手。
“喲,在爺跟前矯情,難道你長得國色天香不成?”侍衛感到惱火,捋著穿有護甲的手,將兵器擲於另一侍衛的手中。
他捏住妲己的下巴,細膩的肌膚,令他一陣尖叫:“這宮婢的肌膚像絲衣一樣,你要不要試試?”
另一個侍兵見狀,也扔下兵哭,陰笑著圍了上來。
“拿開你們肮髒的手!”玉樹臨風,人物風流的白衣一個劍步上前,左右抓著侍衛的手,侍衛見是頭戴瓔絡的邑官,慌忙跪伏在地上乞饒。
“她!”伯邑考指著妲己曼妙的身影,向侍衛說道:“是服侍我的宮婢,我欲派她出宮,為我辦差,你等,竟敢如此汙辱她。”
“求邑大人恕罪,小的們尋問姑娘是否出宮,她一直緘口,怎能不令人生疑?”
“退下!”伯邑考牽著妲己冰冷的小手,附在她的耳邊低語道:“跟我走。”
妲己欲掙脫開伯邑考緊抓著不放的手,身子一陣微顫。
伯邑考生恐妲己嫌惡他,用著幾近懇求的語調道:“我隻希望能夠實現你的心願,並無他意。”言罷,鬆開她的小手,微微退了一步。
如此,方令妲己卸下防備,她抓著伯邑考的衣袖,不冷不熱的說道:“帶我出去。”
伯邑考緊緊抓著妲己的小手匆匆離開王宮,王宮外枯萎的柏樹上結成結冰凋,長長的懸在樹枝上,妲己跟著伯邑考在冰掛裏穿行。
“去哪兒?”伯邑考問妲己道,指指了有蘇的方向;“是否,讓我回送你回到有蘇?”
遙遠的有蘇,在夕陽紅盡處,幾枝寒鴉捎著翅膀在紅盡處飛過,妲己澄澈的雙眸一陣傷感:“就算是回去了,又能回到過去?”
“如果還沒考慮清楚!”伯邑考無限溫柔的望著她,領她進入一家客棧。
“暫且在這裏住下,我再安排一所小小的宅院予你住著,直到你想明白了!”伯邑考從荷包中掏出銀兩,往櫃台一擱道:“掌櫃的,樓上的廂房我包下了,不許有任何人上來打擾。”
妲己跟著伯邑考緩緩上二樓,這間客棧,是以官道上的柏木興建的,甚至,還散發著樹木特有的香氣,妲己這裏看看……那裏逛逛,手扣在淺黃枝紋上。
“你先回去吧,跟著我出來,會令人懷疑的。”
“我跟你出來,就沒想著安然無恙的回去。”伯邑考四下查看之後,指著靠窗最裏間的屋說道:“你住那一間吧,最為安全。”
妲己淡薄的望了眼伯邑考道:“你對我這麼好,也不會改變什麼,我勸你不要跟著我,終會為我所累的。”
“姑娘,為什麼,我真的讓你這麼討厭嗎?”伯邑考很是低落,她隻餘一遺冷傲的背影給他。
“回去吧,我是出逃的寵妃,若大王知道,你跟著我,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妲己清楚的看到伯邑考眼中的落寞。
她給不了他想要的,她能為她所做的,就是遠離。
她這一次離開王宮,不想連累任何人,帝辛,知道自己出逃後,會怒不可遏的來找她嗎?會向有蘇發難嗎?父親會擔心難過的徹夜難眠嗎?
還有旦,可曾會,哪怕隻有一點點,一點點想念。
和衣躺在鋪有厚棉絮的麻榻上,自由之後,卻更是輾轉難眠。
將月王妃戲弄了一番,香浮心中很是得意,回到靈玄宮中,甚至有些自鳴自得,一會兒,得將這個事情說給蘇夫人聽。
那個蘇夫人,除了躲在靈玄宮中,這種該為自己爭上一爭的時候,就這麼躲著,來日,上了年紀,大王又有了新寵,豈不是任人宰割。
香浮,倒是替妲己想得深遠。
“娘娘!”挑起繡簾,香浮穿著妲己賞給她的絲衣夾棉錦裙;手腕上的玉石珠璉碰著岫玉軟簾發出一陣脆響。
在入內室前,抖了抖身上的寒氣,方笑語盈盈的進入滿室生香的寢殿。
麻榻上半揭開的被子,並無妲己的身影;伸手一摸,早已冰冷,香浮心想,就算是不下雪,妲己又不與人交好,這會兒子會去哪裏。
難道?睡在雪地上;香浮勾起唇角,泛過一絲竊笑,滿院子去尋妲己的身影。
“什麼,蘇夫人不見了?”婉兮正在窗棱前看雪,驚聞妲己失蹤的消息,她轉過身,頭上的玉片流蘇涼涼的貼於額際。
“那個香浮,領著靈玄宮中的宮婢,正在王宮裏尋找蘇夫人呢!”蔓草打探到靈玄宮的消息之後,連忙稟報婉兮。
“大王知道了沒有?”婉兮感到,如果帝辛知道妲己失蹤,一定會震怒。
蔓草擺擺手,輕聲說道:“娘娘,這個時候大王應該剛剛下朝,興許還不知道。”
“傳本宮的旨意,命宮婢們全力尋找。”
“娘娘,您說,這蘇夫人早不見……晚不見,這個時候人不見,會不會有什麼陰謀?”蔓草感到十分怪異,偏是在王後被廢之後。
如果香浮與她是在設計,沒有理由令香浮回到宮中,才尋不見人。
“隻有一個可能。”婉兮抬起頭,向蔓說道:“蘇夫人預謀以久,就是為了支開身邊的侍女,千方百計,覓得此良機,逃出去。”
“逃出去!”蔓草顯然不置可否,笑道:“大王那麼寵她,有什麼理由呢?”
“興許!”婉兮亦感到不可思議,至少,帝辛是當世的英雄。
帝辛下朝之後,正朝靈玄宮的方向駛來;好不容易處理了王後一案,後宮經婉兮打理,也漸漸穩定,終於又可以鬆懈下來。
與妲己的熾熱的親吻,還有肌膚的愛撫與相親;想到這裏,他的心又是一陣狂跳,仿佛唇齒間,含著她柔軟的唇瓣兒。
小妖精,在做什麼呢?慷懶的躺在床榻上,半露著香肩,或者是玉腿。
回到靈玄宮,帝辛隻覺著異於尋常的安靜,整個寢宮靜悄悄,連宮婢都沒幾個;“難道?正在床榻上,又睡著了?”
如此,帝辛加快了步伐,可以直鑽進暖轟轟的被窩,這令他很是興奮。
“妲己!”冰冷的床榻,空無一人,雖然空氣是還殘存著她肌膚上香氣,可是,帝辛仍是不滿,這會兒子,天色擦黑,她呆在寢宮,會去哪兒?
“大……大王!”香浮帶著哭腔,猛的撞入帝辛的懷抱中放聲大哭:“蘇夫人她……她!”
“蘇夫人怎麼了?”帝辛一把推開香浮,連忙望著簾外。
香浮很是受挫,她原想在帝辛身邊造作一番;見帝辛如此冷漠,隻惦記著妲己,方說道:“早起,蘇夫人命奴妾拿來了珍珠項璉去向月王妃娘娘道喜。”
“那她人呢?為什麼不自己去,要你去?”帝辛豎著璿眉,瞪著虎目。
香浮嚇得連忙一退,隻差絆著門坎,忙回道:“夫人說身上不爽快,想躺一躺,便命奴妾待勞了;可是,奴妾回來之後,就不見了蘇夫人的身影。”
“胡說,一個活人,妲己她最是喜歡安靜,哪裏都不曾走動。”帝辛顯然不信,他眼中的妲己,雖然有些冷淡,卻是溫柔安靜的。
“可……可是!”香浮懾於帝辛的威懾,小小心心說道:“奴妾和靈玄宮中的宮在,將整個王宮都找遍了。”
帝辛心中一驚,忙道:“可全都找遍了?”
“找了,連月王妃娘娘也派了人一同找,隻差沒把王宮翻個底朝天。”香浮驚恐的望著帝辛,他看到帝辛的雙目像燃燒著熊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