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羞紅了一臉
“臣妾想跟您出去,你不是說?”她在帝辛滂沱的欲望裏掙紮,這一刻,妲己終於明白,除了旦,她不願,再與別的男人相好。
她想要,隻守著旦一人。
可惜,“臣妾,真的很想去。”明知是無能無力,隻要不是這一刻,去破壞那種無比美好的情懷,妲己左右搖擺著小臉,一陣閃躲。
“好!”帝辛心想夜裏方長,到了夜晚,自是。
他抱起妲己走向禦車,王宮裏所有的宮婢皆看見妲己在帝辛的懷抱中,哪怕是青天白日,大王一時也不肯鬆手。
“這樣的榮寵,真是聞所未聞。”
“瞎了眼,還較於從前,更受寵愛。”
自然,宮婢的話迅速傳到各宮主子口中,很快,像春雨一般灑向鳴鸞殿。
“王後娘娘!”蔓草憂心忡忡的望著婉兮,而王後婉兮正在悠悠閑閑的插花,幾隻桃花,很雅致的插進陶瓶裏。
“好看嗎?”婉兮婉然一笑,目光深悠。
“娘娘,這蘇夫人她!”蔓草生恐婉兮輕敵,吃了虧,連忙一番提示。
婉兮心滿意足的將花瓶擱在不遠處窗棱下的花架子上,擷了朵最粉嫩的桃花簪於發際上,方淡淡的說道:“寵得好,蘇夫人越是承寵。”
“娘娘您?”蔓草詫異於婉兮嘴角那抹陰狠的笑意。
“那就事情,自然就好辦了。”
“娘娘,奴婢不懂您的意思?”明明婉兮婉然的目光,沉靜如水。
“廢後姣好,本宮,要她死!”陡然如一變,蔓草驚懼的望著婉兮如春雷滾滾般的雙眸。
隻見婉兮站起身,將手搭在蔓草的手上,陰冷道:“走,跟本宮去冷宮。”湖綠的衣衫與王宮的花花草草翩然連成一連。
綠意央然裏透著殺氣,如劍峰淩然的的氣勢。
當婉兮衣袂翩翩站在廢後姣好的跟前,姣好一反平日衣衫紊亂……麵色憔悴的形容,盡管身著囚衣,她將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及腰長發垂於胸前。
以清水洗過容顏,雖然素麵朝天,可見疲態,然身上那股子雍容華貴依舊不減。
“終於到了,取本宮命的時候?”廢後姣好,端坐在囚牢的正中,一縷陽光斜斜的穿過木柵,正好,落在她冷峻的臉上。
“是的,廢後,你到了終有時盡之際。”婉兮命宮婢呈上三物,涼涼說道:“白綾……毒酒……匕首,廢後,本宮可是對你仁至義盡。”
廢後一陣冷嘲熱諷道:“你以為,你獨善其身?本宮死了,這王宮,也非你一人坐大。”
“王宮裏年年歲歲,有無數青春美麗的後宮,本宮,從不曾像廢後一樣,傻到枉想大王,這一生一世隻喜歡本宮一人。”
婉兮垂下眼眸,轉過身,秀發上碧玉簪一陣輕晃,淡然說道:“你死之後,你的兩個兒,本宮不會為難。”
“他日我兒坐上寶座,第一個便是取你這賤人的性命。”
宮婢們上前架著姣好,拿出白綾纏在她的脖子上,粗壯的宮婢一使勁,姣好形容扭曲,眼珠子快要掉出般,窒息,令她無比痛楚。
身後是廢後雙腳踢地,無比痛楚,這令婉兮感到一種難言的快感。
“王後娘娘!”蔓草隻覺得婉兮眼中寒光懾人,像是要將人生吞活剝一般,她深吸了口勸道:“並不曾拿到大王處死廢的旨意,奴婢深恐。”
“怕什麼?”婉兮氣定神閑,嘴角浮現一陣得意的笑意緩緩轉過身。
婉兮長裙走到木柵邊,衝廢後姣好涼涼笑道:“將來,兩位王子也不會怨本宮喲!你,可是因為欲掐死熾手可熱的蘇夫人,才被勒令處死。”
“你!”廢後睜大雙眸,從牙縫間溜出兩句:“好狠,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姣好的身體在一陣狠抽之後,終於癱泄下來,宮婢以手試鼻息,稟報道:“廢後已死。”婉兮俯下身,親自檢視。
卻見廢後雙目圓睜,絲絲鮮紅,如惡鬼一般緊盯著她,死相,極其恐怖。
她下意識的往後一退,慌忙說道:“將她的眼睛合起來。”宮婢們手忙腳亂上前用力扳著,欲替姣好合上。
豈料,廢後的雙眸仍恐怖的睜大著。
如鬼魅在婉兮的跟前直晃蕩,婉兮從頭上拔下金釵往她的雙目上一陣狠刺,狠道:“叫你看……叫你看,你給本宮的父親殉葬去,可惡……可惡的東西。”
她像瘋了一般,將廢後的雙眸插得爛成一攤,如此血腥及殘暴令蔓草掩口吃驚。
“娘娘!”蔓草根本不願相信,婉然的主子會如一個魔鬼一般,令人駭人,拉著雙手沾滿鮮血的婉兮,她顫聲說道:“人都死了,請您。”
“死了,哼,死了!”婉兮誚起朱唇,唇上的朱丹與廢後流出的鮮血紅成一片,閃著妖異。
她站起身在幽深的囚牢裏一陣冷笑道:“她死了,死了又如何?一時高興之後,本宮的父親,還是躺在冰冷的地下。”
“娘……娘娘!”蔓草意識到,婉兮所有的言行已與從前那個智慧而優雅的主子,截然不同。
強烈的不安,爬上蔓草的心頭,像廢後眼睛裏流出的鮮血,弄汙了衣衫,越擦越花亂成一片。
“娘娘,廢後入殮之際,這個樣子,恐怕,會給人瞧出端倪。”既然主子已走到這一步,蔓草咬咬牙,隻能替她圓場,一錯到底。
“放火,將這裏全給本宮燒了!”婉兮走囚牢,她的身影占據著囚的入口處,將僅能照射進的一絲陽光的入口,擋得嚴實。
“還有今天參與行刑的人,一並燒死。”
香浮邁著細碎的步子,穿花度柳,在最後一抹霞光裏轉到雁棲殿去見姬昌;她的眼睛透著喜色,含笑說道:“奴婢給西伯侯大人請安。”
姬昌正在推卦,見是香浮,方緩緩抬首,但見香浮已身著女官的才穿著的黃衣,將一把青絲高高挽於腦後。
斜插著一隻赤金釵。
懸著玉珠著赤金釵,不必想,自是蘇夫人賞賜的;姬昌炯炯目光泛著深遠的笑意,說道:“看來姑娘不僅高升,還很受蘇夫人的恩寵。”
“謝西伯候大人吉言,還有一件天大的喜事!”香浮將道聽途說拚湊起來,繪聲繪色向姬昌說道:“大人,您有所不知,王宮裏,發生了一件天大的事兒。”
姬昌拿出蒲團,示意香浮坐下;這令香浮備覺受寵若驚,卑賤的奴隸是不能與至高無尚的貴族同坐,果然女官的身份,改變了她的命運。
“大人!”香浮緊起柳眉,一雙杏核眼很是興奮,笑道:“廢後意圖謀害蘇夫人,被王後小施懲罰,結果她在盛怒中放火燒了冷宮,連帶自己也燒死了。”
香浮一幅興災樂禍,掩著小口咯咯的笑著。
“哦?是因為意圖謀害蘇夫人之故,而死的?”姬昌陰沉著雙眼,他掐著手指,望向王宮深處,王後婉兮步步為營,連環設計,假棲姬之故拖廢後下水。
然後一步一步贏得大王的心,從統領後宮到爬上王後的寶座。
占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如今,必定是她設計處死王後,將髒水全潑蘇夫人身上,這禍水之名,蘇夫人可是擔定了;真是個狠角色,比起她的父親。
若王後知道是自己掐死了她的父親,一定會盡力來對付自己。
這令姬昌一陣發涼,上次,想借妲己吹蕭之曲,來一試王後,她的父女情深,已昭然若揭,一定想辦法,將她從王後那個位置上拉下來。
“香浮,我不久便要外任回到封地,怕是不能夠再保護蘇夫人與你。”
“大人,您的意思是指?”香浮抽動著嘴,囈語道:“保護。”
“事情絕非你所看到的那樣簡單。”
姬昌的眼眸閃過陰鬱,這令香浮很是不安,她有些擔憂的問道:“難道,王後娘娘會對蘇夫人不利!”姬昌吹過花白的胡子,好一陣沉吟,方說道:“你替我安排,我要謁見蘇夫人!”
香浮自是點頭稱是,臨去前,姬昌又叫香浮,打開一箱籠手飾笑道:“一點小意,若能入姑娘的眼,方是體麵!”
這香浮自是笑得合不攏嘴,盡情收於衣袖中。
帝辛將妲己摟在懷中,指著王宮前方的空地,妲己雖然看不見,卻聽得一陣敲敲打打的聲音,輕聲問道:“大王,這是什麼?”
“露台,孤建的新的王宮!”帝辛很是得意,摩挲著妲己粉嫩的臉蛋笑道:“孤,一生征戰殺場,難得清閑下來,自是要高樓廣建,享享清福!”
“露台……“妲己輕輕一歎,溫笑道:“想必一定很高,能夠高到可以摘到月亮嗎?”
“哦,你喜歡月亮?”帝辛一麵檢視工地,一麵漫不經心的傾聽妲己的話語。
“不,大王,臣妾喜歡星塵,燦若星塵……“看不見又如何,旦那雙明亮的眼睛,將她的心底,照得透亮。
帝辛挑起妲己尖尖的下巴,寵膩的說道:“孤將最高的宮殿賜給你,並起名摘星樓!”
“大王……“妲己自是推卻,帝辛抓著她搖晃的身子,很是不悅:“怎麼,這樣還不能討你喜歡?”
妲己埋首在帝辛的懷抱中,言語溫存道:“不是那樣,隻是,臣妾怎麼有資格住在那裏,應該是王後娘娘為尊!”
“孤的妲己真是懂事……”她的言行令帝辛備感愉悅,直讚道:“你有這個心,就更該住到摘星樓!”
“王後寬厚,不會與你計較這些!”帝辛心想他將名分給了婉兮,將寵愛多分些給妲己亦不為過,此亦為他心目中對於情愛的平衡。
“大王……”編織了精美籠子,將自己困在其中,妲己幽幽的歎氣聲,她不得不接受這種看似無比華麗的命運。
人的一生是沒有選擇的,在帝辛的懷抱裏,隻有將寵妃一寵到底。
妲己心中明白,隻有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
帝辛帶著妲己巡視完露台工地之後,意興未猶的返回靈玄宮,正當他與妲己唧唧噥噥說著甜言蜜,兩人在禦車上,不時笑聲傳來。
婉兮在蔓草的摻扶下,身著素服,將精心準備的陳詞又溫了一遍,方擋在帝辛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