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窮酸們，也就會寫幾個字罷了，竟是還一起端起了架子！”
“可不是！此前一百兩就能寫的文章，害！我出到了五百，都沒人願意寫。”
“陳兄，你那還算不錯了，我親自找上門，開出一千兩銀子，都吃了閉門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不成這些人都不吃飯了？”
燕朝取士極難，讀書人花銷大，平日裏願意做代筆的，都是有些才氣但是家中困難的。因為缺錢，才會做這等事。
但這次就好像是撞邪了，所有寫得好的都保持一致口徑，不寫秋收文章。
不隻是如此，有好幾個被逼急了，甚至直接放出話來，說是封筆了，日後都不寫了。
“小的到處打聽，倒也找到了願意寫的，但對方是個沒什麼名氣的，文章也屬實一般。”
盛京雖大，但有真材實料的也就那麼幾個。
想要討得皇上歡心，字字句句寫到點上的人，就更加少了。俞博遠之前找的那個，就算是盛京代筆中的翹楚了。
可那個人，也是最先拒絕他的。
俞博遠臉色發沉，好半晌沒說話。
趕巧了，黃玉文幾人鬧哄哄地走進來。
“顧兄弟，咱可說好了，我們哥幾個的文章可都交給你了啊。”
顧輕書笑著點頭，抬眸掃了一圈，在經過俞博遠的時候，半點停留都無，最後落在了那張悅身上。
張悅忙起身。
“張公子，借一步說話。”
俞博遠就這麼看著顧輕書與張悅離開。
行到院內角落處，顧輕書從袖中取出了東西，遞給了他。
張悅接過一看，滿臉驚訝。
“顧公子，你這到底怎麼做到的？”張悅隻掃了一遍，就已經滿意得不得了。“文章就算了，字跡竟是與我的一模一樣！”
顧輕書淡淡一笑：“要做這門生意，自然得要有所準備。底下的那一張，是麵聖時要答的問題，張公子可得記牢了。”
張悅忙不迭點頭。
他很緊張，張張嘴想說什麼，又覺得不合適，將話咽了下去。
顧輕書卻仿若看穿了他的心思，淡笑道：“文章隻是一個敲門磚，我能保證的，就是聖上看到這篇文章時，是高興的。”
“至於其他的事情，則是要張公子自行謀劃了。”
這話說得莫名，卻戳中了那張悅的心思，他驚訝地看向她。
“時機很重要。”顧輕書漫不經心地摸了下自己的耳垂，那個笑眯眯的彌勒佛格外耀眼。“人在高興時，都會比較好說話。”
張悅出去又回來，惹來了不少的目光。
有的人說話夾槍帶棒，他都仿若未聞，安靜得有如不存在般。沒人回嘴，到底失了幾分樂趣，找茬的人也就不再管他。
倒是俞博遠的目光，始終落在了他身上。
他那小廝附在了他耳邊，小聲地道：“小的上午還去了一趟白舉人的家，這次是連門都沒能進。”
“小的等在門外許久，才等到了白舉人身邊的書童，軟磨硬泡之下，從那書童嘴裏，隻撬出了四個字——慈安筆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