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書怎麼會如此的得心應手。

她不知道的是,這種場合,顧輕書前世見得多了。

隻是上一輩子,她的身份不是顧輕書,而是董虞嫣。

她們一路走到了角落,這邊沒有那麼多的人,可旁邊坐著的,就是一群氣度不凡的貴婦人。

奇怪的是,她們主仆出現後,那些人全部停止了交談。

其中有一著深紅繡福字長褙子,配深褐色十八幅馬麵裙,頭戴繁複金底紅寶石頭麵,神色沉肅的貴婦,目光如同著火一般,死死地盯著顧輕書。

除了她之外,其餘人眼神也很是複雜。

到底還是因為顧輕書今日的打扮,實在是不一般。

她穿著一件雪白的外衫,原本這顏色就過分寡淡,出現在這種場合不應該。可她這件外衫卻不太一樣,外麵罩著一件青色薄紗,而自底下往上,繡了大批青綠色的山茶花。

陪著白色挑線裙子,輕移蓮步,端的是靜雅纖柔。

她腰間還係了一串銀鈴,仔細一看,連那銀鈴都是山茶花模樣。

最為奇特的,當屬她頭上那根不知是何材質,卻閃爍著晶碩光芒的山茶花長流蘇簪子。

配著她耳邊兩朵白色山茶,仿若撲麵而來的都是山茶花怡人的清香。

顧輕書容貌昳麗且濃烈,按理來說,該明豔動人的打扮才適合她,可這一身穿在了她身上,竟顯出了幾分遺世獨立來,將那豔麗的容貌,都襯托得跟個神仙一般。

這等容貌氣度,放眼整個廳中也不多。

而引來這麼多人側目的原因……

則是出在那位神色複雜的夫人身上了。

在這裏的人都知曉,這位夫人,平生最為厭惡的,大概就是山茶花了。

因此,顧輕書一出現,才顯得這邊的氣氛都冷了幾分。

“小姐……”錦歌後知後覺地發現氣氛不對,想要提醒顧輕書。

“這是哪家的小姐?如此的不懂規矩,竟是跑到了這邊來了?”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就已經遭到了斥責。

“夫人,可要將此人驅逐出去?”那貴婦人身邊的嬤嬤沉下了臉色,冷聲問道。

“國公夫人?”旁邊的人亦是支招道。“這小蹄子是個生麵孔,也不知道是底下哪一家的旁支或是庶女,夫人瞧著不舒服,隻管打發了便是。”

她們都在讓她出氣。

仿若她便是那天底下最狠毒的妒婦一般。

那位國公夫人嚴氏眼眸動了瞬,抬了抬手。

她做出這個動作,周圍便瞬間安靜下來,隻拿眼去看她的反應。

“這位小姐當是走錯了路,叫人過來,將她引到別處吧。”嚴氏卻隻淡聲吩咐了一句,甚至連基本的責罵都沒有。

尚不如此前開口的人來得生氣。

旁邊的人不明所以。

離得遠的,卻已經忍不住議論開了。

“這是怎麼了?”

“沒瞧見嚴氏麵前那姑娘的裝扮嗎?”

“哎喲,山茶花,這可不是犯了那位的大忌了!”

“是啊,聽說她家裏那位酷愛山茶花的,如今仗著自己給國公爺生育了兩個孩子,都快要爬到她頭頂上去了!”

“前些個日子還說,要做平妻呢!”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