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處?”顧輕書瞭瞭眼皮。“方才就與夫人說過了,凡事嘛,要以自身快活為準。芍藥本就是花中珍品,難道是因為有人欣賞,它才開花嗎?”
“對對對!奴婢老家以前有個人後院就長了許多芍藥,隻是那芍藥一直不開花,他還以為是些雜草,準備拔除了種黃豆時,那芍藥卻在六月裏開了花,花開一片,叫那人看癡了,旁人出他幾千兩銀子,他都不舍得賣呢!”
跟著嚴氏的一個小丫鬟突然說道。
“說什麼胡話呢!”嬤嬤聽得一皺眉,對嚴氏歉意地道:“夫人,是奴婢管教不嚴。”
嚴氏卻搖頭,她盯著那小丫鬟看了許久,突然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夫人的話,小的名叫二丫,進了府後被賜名白蕊。”
白字打頭的丫鬟,都是府中老夫人賜予她的。老夫人說,她既籠絡不了相公的心,便讓她用這些年輕漂亮的小丫鬟去分那女人的寵。
白蕊在裏頭屬於模樣一般的,隻不過生了一對梨渦,笑起來格外甜美。
“這名字我不喜歡,今日起,你便喚做芍藥,明起來我身邊伺候。”嚴氏突然道。
“芍藥謝過夫人。”那丫鬟大喜過望。
“夫人,這……”嬤嬤本想提醒嚴氏,卻見嚴氏的眼中忽然有了光,她一時愣住。
“回吧。”嚴氏勾唇輕笑,闊步進了花廳中。
她乍一出現,全場都安靜了。
方才還與她坐在了一起的夫人們,皆是沒認出她來,等她走回了位置上後,與人低頭說了幾句話,許多人才反應過來。
“這是國公夫人?”
“天還沒黑呢!說什麼胡話!”
“不是,真的是國公夫人!隻不過……這!”
嚴氏身邊的夫人尤其驚訝,幾乎跳起來,看著她的眼神像看個妖怪般驚疑不定:“夫、夫人……你這是怎麼了?”
別說她了,嚴氏那好友吳氏都驚呆了。
與之相比,顧輕書都沒那麼惹眼了。
連她再次坐到了這些人旁邊,都沒人轟她了。她給自己倒了杯茶,輕抿了口,饒有興趣地看著那邊。
“方才有個冒失丫鬟,將熱茶灑在了我身上,衣衫都濕透了,無奈隻能換了一身。”嚴氏簡單解釋了句。
可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眾人就更加疑惑了。
她確定自己隻是換了一身衣服,不是換了一個人嗎?
“夫人。”嚴氏身邊那婦人尤其的熱絡,親切地給她倒茶。“我瞧著你這衣裙樣式很是別致,是出自哪家店鋪呀?”
“還有這朱釵,不對,這一整套的紅寶石頭麵……哎呀,怎麼連這發髻都如此的稀罕?”
女人嘛,沒有不對這些東西感興趣的,那夫人打開了話簍子,整個花廳都鬧哄哄的。
所有的人都議論起來了嚴氏那一身。
嚴氏離開不久,從頭到尾像換了一個人,但凡是個女人,哪有不心動的?
更別說她戴著的那套紅寶石頭麵,這邊的貴婦人,誰不是見多識廣?可那紅寶石雕刻成大大小小的芍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