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書聽了之後，卻是笑了。
“對董家來說，咱們就是些蝦兵蟹將，因為某些原因派上了用場，日後指不定哪裏也需要用得上，所以隨便打發一下。”
“給的東西不好是正常的，試想一下，你打發自己瞧不起的叫花子，會給他真金白銀嗎？”
錦歌聽著，心底卻不大好受。
“至於張家，那位張大人在任上的時候，就是極會斂財的，這麼一些年下來，不說腰纏萬貫，至少手裏是半點不缺錢的。對於他來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都不叫事。”
“送這麼大的禮，不是因為張家自此就把咱們當朋友了，而是在告訴你，這是一筆交易，如今他付了超額的銀錢，交易也就完成了，自此之後，與咱們也不會有太多的關係，若咱們碰上什麼事，最好也不要去找他們。”
顧輕書吃著橘子，一邊漫不經心地點了點桌子。
“因為交易的原則，就是錢貨兩清。”
錦歌本以為今日揚眉吐氣了，哪知叫顧輕書這麼一說，那一口氣沒吐出來，就沉下去了。
她沉鬱地看了這滿桌子的東西一眼，想張嘴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顧輕書瞥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難受了。
她放下橘子，捏了下她的小臉：“瞧你這幅表情，就好像你家小姐叫人白飄了一樣。”
錦歌目瞪口呆，反應過來人都傻了：“白，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您、您這……”
這讓她怎麼接話？
“行了，你等會找幾個人，就院裏那幾個，什麼十三之類的，力氣不是很大嗎？把這些東西抬去找黃玉文，讓他換成現銀給我。”
“是。”錦歌聽了，便也不再想了。
關盒子的聲音都很沉重，這砸的就好像是那些個人的臉一樣。
沒等她把東西送走呢，又來人了。
這一回兩回三回的，錦歌也不耐煩了。可瞧見進來的人，居然是剛才在門口給顧輕書擋了一下子的十三。
也沒拿什麼貴重東西，拎著個竹籃編的食盒，到了顧輕書的跟前。
“見過小姐，這是主子送來的。”
顧輕書聞言，沒忍住笑。
錦歌翻了個白眼：“十三妹妹，你說啥呢，你主子是我們家小姐。”
他們都知道她是楚雲西的人，可她倒也不必這麼直白，都不帶掩飾的。
十三恍然：“主子，這是男主子送來的。”
錦歌：……
顧輕書打開食盒，瞧見裏麵放著的，居然是一疊點心。
這是今天最不值錢的禮物。
可是……
點心是摻了蜂蜜桂花做的，模樣簡單，香味十足。
錦歌本以為顧輕書不喜歡，打算拿走，沒想到顧輕書卻把東西留下了。
看那十三要走，還招呼十三幫著錦歌拿東西。
別說，十三力氣是真大，就張家送來的箱子，兩個小廝才抬得動的，她一隻手拎起來了。
錦歌看得眼睛都直了，在她去而複返的時候，下意識還後退了步。
就，怪可怕的。
顧輕書沒管她們的交涉，一個人偷摸著，把那一盤點心吃的幹幹淨淨。
一邊吃還一邊想，楚雲西這人更奇怪，他怎麼知道顧輕書喜歡吃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