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西朝不保夕。
而待得今歲一過,便是春闈了。楚銘鈺苦讀多年,三年前秋闈時,還曾高中過解元。此番春闈,他勢在必得。
隻要他能夠科考入仕,憑著勳貴的身份還有這份功名在身,便能保住永安侯府的爵位。屆時……局麵就不是眼下的這般了。
他的想法,旁人不得而知。
顧輕書在上了馬車後,才發覺這車裏的另一人。
“顧公子,許久不見。”安王輕笑道。
“見過殿下。”
“不必多禮。”安王年紀不大,容貌也比剛才的大皇子俊朗幾分,因著性情疏闊,很得底下的人喜歡,民間的人更喜歡說,安王是最沒有架子的皇子。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曾與楚雲西一起,碾碎了邊疆來犯的十萬大軍,身上戰功無數。
邊疆那等不毛之地,在他多年的經營和治理之下,也逐漸變得富裕,甚至不少的邊疆兒郎因為慕安王之名,而投身於軍營。
安王是邊疆的傳說,可到了盛京,卻是最不受待見的皇子。皇帝對他不說喜歡,甚至是有些厭惡的。多年來除了個隨口取的安王封號之外,對他沒有任何的褒獎。
在邊疆屢立奇功,皇帝卻吝嗇給他丁點獎勵,有時大賞楚雲西,也不搭理他。
皇帝的態度就代表著底下的態度,這也是為什麼,安王這般能耐,在一眾皇子裏也是最出眾,然而辛苦多年連個好字都沒有,連帶著兵權也要被人奪走的最主要原因。
“本王早就想見你一麵了,隻是近日事忙,一直都沒有機會。”安王如傳聞中的平易近人。“今日算是見到了。”
“不愧是雲西看重之人。”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楚雲西,笑道:“確實是一表人才。”
他這一番話,都算得上是調侃了,尤其是在楚雲西跟顧輕書還有著婚約的前提下。可這二人,一個像是沒聽到,一個輕笑著,叫人琢磨不透她心底的想法。
“王爺謬讚,說來,當由草民去拜見王爺才是。”顧輕書對待安王的態度,跟方才對待大皇子沒什麼區別。
“有一事,草民想請王爺應允。”
安王挑眉道:“可是此前你曾提出的兩個要求?”
一個是一百萬兩,一個則是要永安侯府賠禮道歉。
顧輕書點頭,卻又搖頭:“收了王爺的銀子,替王爺辦事是應當的。”
“隻是此前的兩個要求,草民想要換一下,第一個王爺已經實現了,便暫且不提。第二個,永安侯府遲遲未曾行動,這個不情不願的賠禮,草民不願意要了。”
安王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顧輕書麵色不改,淡聲道:“這另一個要求,是想讓王爺幫個忙,替草民洗脫這罪臣之子的身份。”
馬車內安靜了下,顧輕書見狀,心下了然。隻怕安王跟楚雲西都知道顧成玉入獄的真正原因,想要從正常的渠道救出顧成玉,看來是不成了。
“王爺誤會了,並非是要求您幫草民父親洗刷冤屈。”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