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裏都是帶著刀子的。
顧輕書沒注意到她,甚至從入了宮殿門後,她就一直跟楚雲西並肩而行,連帶著位置,也坐在了楚雲西的身側。
同剛才在馬車內的態度大相徑庭,可安王幾個也沒有細問,隻入座候著宴席開場。
在這邊一等,就是一個時辰。
皇帝這才在一絕色妃嬪的攙扶之下,不疾不徐地走了進來。
皇帝年紀大了,身子衣是笨重,眼下帶著抹深灰色,皮膚已經鬆弛,目光卻很是迫人,隻有在對上那貌美妃嬪時,才會莞爾一笑。
而這妃嬪倒也不是旁人,正是黃玉文的親姐姐,如今的貴妃娘娘。
瞧著黃玉文那模樣,倒還真看不出來有這麼一個傾國傾城的姐姐,貴妃長相媚而嬌,說話婉轉動聽,哄得皇帝連聲大笑。
一路走來,連一個眼神都未曾給旁人,直至落座。
“吾皇萬萬歲。”皇帝在座上淡淡揮手,底下的人方才站起身來坐下。
“今日叫諸位過來,是因後日就是兵權賭局,這是件大事,又逢著安王回京,朕心慰之,故設此宴。”皇帝掃了安王一瞬,聲音有些冷。
底下的人一聽,卻忍不住麵麵相覷,這是怎麼一回事?尋常來說,皇帝是絕對不會提及安王任何的,甚至就當沒有這個人。
今日竟然還說是為安王特意設宴,這……
“謝父皇。”安王起身應道。
“朕聽聞你手底下的人生了病,後日的賭局,應當不會耽擱吧?”皇帝淡淡地看向他。
這話瞧著是在關心顧衍之,其實個中門道隻有他們二人清楚。之前安王離開之時,曾負氣說不參與兵權賭局,如今皇帝要的,不過是他的一個態度。
好在安王也沒有不識相,簡單道:“兒臣代他謝過父皇,隻是感染了風寒,並不影響後日的大事。”
這就是他不會退出的意思了。
這個台階,皇帝下的很滿意,當即點了點頭,不再過問他。
偏這一番舉動,落在了大皇子及二皇子的眼中,不像是什麼好兆頭。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俱是不住地往安王的這邊看。
兵權對他們來說,那可太重要了,直接關乎到了他們誰能夠坐上皇位,這樣的大事在跟前,他們如何能夠不緊張?
在這節骨眼上,還有人上趕著獻殷勤。
底下的一個大臣起身,滿臉笑意地道:“這賭局後日才能夠開始,臣等卻已經等待不及了,今日恰逢各位皇子王爺都在,何必先賽上一場,也當時預預熱,順便也叫皇上瞧瞧他們的真本事。”
說這話的人,明顯是極為了解皇帝的。
皇帝本身好賭,否則的話,也不會將兵權這樣的東西,都用賭局來決定了。
皇帝一聽,來了興致,連帶著身子都坐直了一些,道:“這倒是個好主意,你們可有什麼意見?”
這後麵一句,是問幾個皇子王爺的。
旁人倒是還好,可大家都清楚那顧衍之病了,這個情況之下,安王才帶來了顧輕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