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成額上掛著細細密密的汗,拿著牌的手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他無官職無背景,除了有二皇子庇護這一點之外,其他的任何一切都比不得顧衍之。若今日因為他的緣故,令得皇帝顏麵無存,那麼他肯定是沒有任何的生路的。
秦浩成拿眼去看顧輕書,卻見顧輕書似笑非笑,神色是完全與他不同的輕鬆跟愜意。這個人明顯就是個瘋子!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心裏究竟是在想些什麼,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她就不怕輸了賭局之後,安王找她的麻煩嗎?
不管顧輕書怕不怕,反正秦浩成是怕了,他賭不起更輸不起。在久久扔不下手裏那張牌之後,終於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邊監管的官員,平日裏與秦浩成較為相熟,見他麵白如紙,一雙手劇烈的顫抖著,便忍不住起身道:“秦先生?怎麼了你這是,可是身子不適?”
秦浩成勉強地抬眼,放下了手裏的牌,對他們歉意一笑,道:“確實是有些不適。”
那邊監管的幾個官員對視了幾眼,明眼人都能夠看出秦浩成狀態不佳了,往常來說的話,若是身子不適,那今日的賭局隻能夠往後順延。可這一次卻是不行的,兵權移交在即,很快就要到年關了。
若是這兵權定不下來,牽連到的一係列軍餉的問題,這都是他們沒有辦法負責的。
所以今日的賭局,是勢在必行,哪怕是他們想要給秦浩成休息的機會,卻也是不行的。
秦浩成自己也清楚這一點,出於這個原因,他勉力笑了下,起身對著殿上的皇帝行了一禮,道:“皇上,草民身子不適,可否容草民休息一下,喝杯熱茶再進行賭局?”
皇帝冷眼掃了他一瞬,卻也沒有阻攔,淡聲應了。
今日進行了這麼多的賭局,這一局卻是最為特殊的,居然還沒有完成就暫停了。
為了確保公允,還有幾個護衛上前去,將他們的牌都蓋了起來,各自守在了他們的位置之上。
秦浩成幾乎是軟著腿走到了二皇子身邊。
二皇子如今也很是焦躁,見他過來不由得怒聲道:“怎麼回事?不是跟你說過了不能贏嗎?”
他與皇帝身邊的汪公公相熟,方才接了口諭時,打探了一下。汪公公明確說了,哪怕是今日他們贏下了賭局,這兵權還是屬於安王的。
這件事情不會變,但若是皇上沒有台階下,在他們贏下賭局的情況之下,反悔說兵權還是交給安王,那他們這就是在給皇上找不痛快!
這等沒臉的事,想也知道皇帝會如何大怒,到時候牽連進去了,別說是兵權了,隻怕他也會跟此前的大皇子一樣,被關在府中幾個月!
秦浩成麵色慘白地道:“……小的一時大意,被那顧衍之圈進了套子中去!”
二皇子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你此前不是還說,這個顧衍之懦弱無能,不足為懼嗎?”
這會就中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