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向你道歉。”

李學政說罷,微頓了瞬,話裏帶了些壓迫:“隻是,你還年輕,總不能因為這些意氣之舉,就做出一些傻事來。”

“哪怕是不為著國安院來考慮,你也要想一下自己的未來。”

他眼眸深了一瞬,話中帶著抹若有似無的威脅之意:“日後,你可還是要科考的!”

“科考?”顧輕書挑了挑眉,唇邊噙著抹淡笑。

那笑容有些刺眼,楚雲西掃了她一瞬,這表情,更像是在嘲弄。

“那就更不用在意了。”

李學政的臉色一變,正要嗬斥她。

卻聽她道:“學政沒聽他們說什麼嗎?”她的手指在所有的人裏轉了一圈,隨後落下:“我是罪臣之子,本來也就沒有科考的資格。”

“隻不過,此前的我,對咱們燕朝,對國安院尚還抱有一絲希望,覺得還能有救,而今嘛……”顧輕書撇了撇嘴,收起了笑容,那雙眼裏,透著抹深沉的黑。

“我發覺啊,這內裏臭了就是臭了,是沒有救的。我一個罪臣之子,就不跟滿書院的天之驕子們爭奪了,我啊,還是回去做點小生意算了。”

“至少那銀子是真金白銀,不會騙人的。”她說罷,還對那李學政微微一笑:“你說對吧,李學政?”

靜——

她這話,感觸最深的,當屬安王一行人。

夏亦銘甚至在心底,補全了她那一日沒有說完的話。

她想說的啊,是誰都行,唯獨燕朝不行了。內裏已經壞了,他們現在還打得動仗,守得安寧幾十年,不,這內裏的腐朽程度,已經影響到了他們。

甚至守不住太久了。

而以後呢?

“放肆!”這番話踩到了好多夫子的痛腳,這些人從未把她放在眼裏,這會不過是強壓著火氣,被她這麼激了一下,皆是跳了出來。

“你以為學政跟你說這番話,是在求著你嗎?連帶著尊師重道都不懂的人,參與不了科舉,也是一件大好事!給你機會你不要,那便即刻滾出國安院!”

顧輕書拂了一下袖子,淡聲道:“我也不想再與國安院有任何的交集,今日之後,煩請諸位都記住此刻,唔……就是眼下這種瞧我不起,又高高在上的姿態跟模樣。”

“我不希望來日在我家門口,或者是我的店鋪門外,瞧見各位的身影。而後也不太想要旁人上門來求我,我這人啊,最討厭麻煩了。”

“諸位且記清楚了。”

她說完這一番話後,施施然轉身離開。

隻留下了一群在原地,幾乎氣得昏倒的學政及夫子。

“簡直是不知所謂!”

然而這些人卻沒有注意到了曾老與淮老二人的表情。

淮老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麵色複雜,都不知道顧輕書是不是故意的,她此舉,等於是直接把刀遞給了曾老。

曾老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要這火要燒起來,還需得要一陣猛烈的風。

這等風不及,顧輕書就親自送來了一陣狂風。

好了,這下有了理由,今日之後的國安院,怕是要大換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