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現實。
何況，但凡是要施粥，就需要大量的人力，需要一定的管轄力，在官府都不管事的情況之下，僅僅是靠著他們自己來辦，難度太大了。
“近些年，人禍多於天災，聚集的難民吃過樹根草皮，積怨頗深。施恩這種事情，若是做得不好的話，輕易會引發怨氣。”長安從外麵走進來，與錦歌不一樣，他這些時日，長進非常多。
許是一直跟在了顧輕書的身邊，他開始試著用顧輕書的想法去看待事情了，連帶著麵上都出現同顧輕書一般的冷漠神色。
乍然從外麵走進來時，還讓錦歌看得愣了一下。
天已經冷了，長安在外麵沾染了一身的寒氣回來，他脫下外麵的衣服，在火爐邊上停留了瞬，這才抬步往這邊行來。
“朱大哥的想法是好的，可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我們不可能救濟這些難民一輩子，幫他們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們可以自力更生。”長安說罷，自袖中掏出了一本賬冊，遞到了顧輕書手邊。
“小姐讓我帶去的蠶種、茶葉都帶到了，也按照您所說的那般，凡是那邊的難民，可以免費領取這些蠶種和茶葉，另外，莊子內附帶的田地也可以不收取任何的銀子給他們耕種，隻不過種出的第一批蠶種及茶葉，都需要以一半的價格賣給咱們。”
“這些事情簡單，養蠶的話女子也可以做，願意領這份活計的人也不少。小姐說的要求，我都盡數告知了。除了第一批產出咱們要了之外，種子他們都可以自己留下，不過若要再種，田地便要收取他們的租金了，當然，從第二批之後，他們可以按照市價來賣這些東西，咱們不會阻礙。”
長安說罷，微頓了瞬：“這難民中間，不乏有些遊手好閑之輩，瞧見我們出手闊綽，手腳不幹淨的也有，或者直接上前來質問為何不給他們發吃食、發銀子的也不是沒有。”
“能夠自力更生的，咱們幫襯倒也沒什麼，若隻是一門心思尋求個菩薩來救助的，那便是無藥可救了。不過……即便是這樣，每日裏死去的難民，也不在少數。”
“官府的人就守在那邊，有人死了立即抬下去掩埋，除此之外，是什麼事都不願再做了。”
錦歌聽著，麵色也很是難看。
顧輕書倒沒有太多的表情，她說了，這從始至終都是場生意，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來悲憫眾生。
“對了。”長安瞧見氣氛沉重，便將話題一轉，道：“小的回來時，瞥見門口停了許多的馬車，聽府裏的管家說，好像是來了什麼貴客。”
“沒走兩步，就碰見了侯夫人院子裏的人，說是今日府中設宴，讓公子小姐都一並去參加。”
這可怪稀罕的。
永安侯府待客，什麼時候還會叫上他們一起去了？除非……
這幾日外麵鬧得沸沸揚揚的，他們也不是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這哪裏來的丫鬟，如此的不懂規矩？”